第509章：松动
说，还是不说。这对章维谷来说，都是一件相当难以决定的事情。
“你究竟是什么人？”章维谷在沉默之后的第一句话，他没有回答陆伟的问题，也没有直面陆伟所说的问题。
“我叫陆伟，这个是真实的身份，我没有骗你，你在你女儿那里看到我的资料，也是真的，我确实是十年没有从事过投资行业了，但我却真的是这个专业毕业的。”
陆伟的话，好像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但是章维谷又没有得到一点有价值的信息。
“你接近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章维谷在语气上，有点失控起来。
“别激动，真的，你如果激动起来，吵到外面的人了，那对你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章维谷皱了皱鼻子，咬咬牙，重重地哼了一声。
陆伟很“细心”地将一边的茶杯，端到了章维谷的面前，揭开杯盖，微微笑着说道：“喝口水，别激动，我说了，我今天是来和你聊天的，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章维谷点了点头，但是眼里却依旧充满了恨与怒的神色。
“你还是老实说了吧！是什么人让你通过伟创公司进行洗钱的？”
“我——不——知——道。”
“是吗？你真的不知道？从这些关联的账户，我可以看到的是林国忠和你洗钱有之间的关联，这一点，你就算想抵赖，也赖不掉了。”
章维谷继续保持着沉默。
陆伟顿时怒了，冷哼一声：“章总，我是看在令千金的份上，今天没有跟你说什么狠话，你是不是非得要我给你撕开脸来聊这些事情？别给脸不要脸了。”
虽然他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语气上的冰冷，让章维谷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
他此时双手，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我”
他没有往下说，而是在说了一个“我”字之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跟着，他从一侧的一个木盒子里面，拿出一根雪茄，讲究地剪掉一节，然后用火机慢慢地点燃。
这一系列的动作，显得非常娴熟和考究。
他慢慢地将雪茄的一头，放在唇边，然后轻轻地吸了一口。
“啪”一声巨响。
陆伟怒不可遏伸手往桌面上一拍，“呼”一声站了起来，伸手指着章维谷怒斥道：“我告诉你章维谷，你别在我面前装什么高人一等，我的耐性也是有极限的。”
他看不惯这种人在自己的面前装什么“绅士”的样子出来，尤其是当自己在等着他回答问题的时候，还给自己玩这么一出，一看就心火顿起。
章维谷慢条斯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吐出一团白色的烟雾，对着他缓缓说道：“我真的没有见过除了林国忠以外的人，我只是知道，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比他更加强大的人，我公司之所以有今天这个规模，全部都是通过林国忠的关系，发展起来的。”
“你真的决定不说是吗？”陆伟冷冷地看着他。
“现在就算你拿着这份资料去举报我，我也说不出除了林国忠以外的人来，这一点，我依旧还是刚才那个说法，我不知道他背后的那个人是谁，这么多年，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只是.”
“只是什么？”陆伟凝眉。
“我知道这个人的势力非常强大，强大到就算你拿着这些东西去举报的话，最终可能受到影响的，也只有我和林国忠，我知道你和林国忠有过节，但是我也确实不知道你接近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章维谷抽着雪茄的时候，似乎稳定了自己的情绪，说话变得不再吞吐了。
一顿之后，继续说道：“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伟创公司有问题了？”
“这个我不妨告诉你，确实如此，你应该感谢我，让你女儿重新开了一家紫金公司出来，否则章维谷，你就是祸害掉你女儿一辈子的人，我真的想不明白，你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能够狠得下心来，让你女儿在不知不觉之中帮你做违法犯纪的事情，你真他娘的不配当人家的爹。”
陆伟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是气愤，或许，他是在这一刻想到了自己当年被肖顺谦利用的事情，顿时联想到章紫芊被父亲利用而不自知，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顿时油然而生，然后就有了对章维谷口吐芬芳的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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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听到陆伟对自己骂娘了，但是章维谷却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话才好了。
毕竟，陆伟所说的都是事实，而且，自己也确实是利用心爱的女儿，让她成为自己洗钱的掩饰，就算是陆伟今天不说出来，在他的心里，也一直存在着一个深深的歉疚和悔恨。
他只怪自己当初财迷心窍，总想着自己能够挣大钱，给家人荣华富贵的生活，就算是对最大的关爱了，从来没有想过，当有一天东窗事发的话，自己的女儿，为自己付出的，确实一辈子难以挽回的人生。
章维谷低下了头，将手里的雪茄放在了烟灰缸上，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陆伟不知道此时他的颤抖是因为什么。
是愧疚？还是害怕？
是后悔？还是生气？
陆伟放低了声音，将身体靠近章维谷，对他说道：“你知道就凭你利用伟创公司洗钱这个事情，如果曝光了，你女儿要承担什么吗？她去年才从大学毕业，她才二十五六，你他妈的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双眼了？还是良心给人摘去喂狗了？你就不会心痛吗？”
章维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这个问题，即使在余生剩下的任何一天，都将成为他这一辈子都难以释怀的痛。
后悔，已经没用了。
陆伟骂的没错，自己的良心，真的给摘去喂狗了。
或许，喂狗还是看得起自己的了。
他在心中黯然地苦笑着。
终于，他开口了。
“我真的不知道林国忠后面的那个人是谁，因为我，我一直，一直很想要靠拢他，但是他从来不给我机会，直到前些日子，林国忠通知我，说那个人很有可能会和我见上一面，说我这几年来的表现还是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