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要挟
第223章要挟
灵雨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嘴边的笑有些无奈,“可惜啊,我手里没有实证!不过我一直觉得,你有另一个名字,就叫曲灵璧!”含玥心口一跳,原以为上一回她已经在灵雨面前蒙混过关,看来终究也只是她自己以为罢了。她早该想到的,以灵雨的心性,咬住了什么,怎么可能轻易松口呢?
“夫人不信我也没法子,若是夫人对自己长姐思念过甚,非要拿不相干的人聊以慰藉,我也权当是日行一善!”
含玥淡淡一笑,好似漫不经心,只不过看在灵雨眼里,掩饰的味道就有些重了!
“不相干吗?”灵雨目光如炬,“少夫人敢不敢拿你那襁褓中的孩子起誓?”
这话实在是触了含玥的逆鳞,她神色忽然就冷了下去,“张夫人这样咄咄逼人,就不怕我秋后算账吗?你也知道,如今局势此消彼长,我有的是法子给不痛快,曲家全家被流放,这山长水远的,夫人就不怕期间有个闪失?还是夫人当真铁石心肠,真能做到视若无睹?”
“少夫人这是心虚了吗?”灵雨悠悠一笑,毫不在意,脸上甚至还带着一股兴味盎然的味道。
含玥心头一凛,这才明白她是中计了,灵雨只是在试探她的态度。很显然,她刚刚的表现,有些不尽如人意。含玥看向灵雨,只见她看自己的眼神,好想在看一只落荒而逃的小动物。
“我虽算不得慈母,不过事关亲生儿子,又怎会无动于衷?”含玥说着话,眉毛一挑,声音也越发冷了下去,“张夫人,你自认摸透了我的脾性,只不过,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我也从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这么三番两次触我的眉头,就不怕我下手报复你吗?你也说了,你妹妹如今算是落到了我手里,欺负她也不过动动手指头的事儿!”
灵雨闻言也不过是扬了扬眉毛,好像是对含玥的话无动于衷,“你如此坦然的说出来,想必也就动不得手了!”
灵雨的笃定实在令人不快!她甚至还笑着道,“何为良善,我是不懂!只不过少夫人姿态摆得高,自然心里也是,手下也是,总有无数的条条框框拦着你!你并非动不了手,是你过不去你心里那条线!从前你就有这个毛病!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你改了多少?”
一句话掺了好几重意思,每一条都在含玥的心尖儿上磨刀!这个灵雨,真是好样的!也不怪她从前输的那么惨!
含玥定了定心神,索性也不再开口了,伸手端了手边的金镶玉来喝,只等着灵雨在那里自说自话,神色之间好像已是局外人!
灵雨见含玥不再说话了,眸间一动,大姐真的同以前不大一样了!如今的她,带了一丝看得见摸不着的狡猾。比起从前一板一眼的样子,此刻的她几乎要让人认不出了。
“言归正传吧!”灵雨淡淡一笑,也不再故布疑阵,“说来,我此行是来见府上少将军的!只是碍于我这个寡妇身份,才托口请见少夫人,不知少夫人可否行个方便?”她留了那么久的底牌终于可以拿出来亮一亮了,正好,孟含玥这个当事人也在,似乎没有比这更恰当的时机了。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难不成她那些荒诞猜测要在薛凤潇面前再说一回?含玥不禁蹙起眉头,“夫人真是处处令人摸不着头脑!此举何意?”
灵雨似乎很享受她露出困惑的表情,比起那种高高在上的云淡风轻,实在令人赏心悦目!
“曲家身困危局,我这个出嫁之女也要尽些绵薄之力的!少夫人只需派人过去通传,见与不见只看少将军意思,我绝不强求!”
含玥眨了眨眼,灵雨如此肯定,必然是心里有此把握,她还有什么底牌没有亮出来?真是想不到,从前只会在人前做戏,处处装可怜的小姑娘,摇身一变竟也是个朝堂上的政客,若非她是个女儿身,曲家又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含玥在心里叹了口气,起身走到门前,开了门,吩咐外面守着的旌蛉,“去看看二爷现在何处?问问他能不能回来一趟?”
旌蛉放低了声音道,“二爷就在东厢房,陪着小公子玩儿呢,没出去!”
居然这样巧?含玥眉头微蹙,“他没去给太夫人和夫人请安吗?”
旌蛉摇头,“或许是放心不下您,出门刚绕了一圈就回来了,他见我和萃寒都守在外面,知道承国公夫人来了,也没说什么,转身就去了小公子屋里……”
“那就去说一声,就说承国公夫人想见他一面!”
含玥合上门,走回原处坐下,不多时就见薛凤潇推门而入。不知为何,见到薛凤潇这么快就过来,含玥的心里忽然一沉,直觉上,薛凤潇对灵雨有些……忌惮?
灵雨望着端坐于自己对面的两夫妻,心想着,未来数年,只怕没有哪家的勋贵有眼前二人的荣耀了!叹服之余她的神色依旧淡然,丝毫不落下风!
“国公夫人有话请说吧!”薛凤潇徐徐开口,他指间把玩着一支精巧绝伦的小匕首,那匕首上带了一丝冷俏的寒芒,应着薛凤潇眸光中的一丝冷光,好像下一刻这匕首划破对面女子的喉咙。
“流放路上,我想救一个人出来!请世子爷行个方便!”这一回灵雨倒是不遮遮掩掩的,直言说出了心中所想。
闻言,含玥几乎要笑出来,哪有这样理直气壮求人的?可偏偏灵雨就说得坦坦荡荡。
含玥的眸色渐深,灵雨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儿,她如今坐在这里说这样的话,一来,是确定薛凤潇办得到,二来,是确定薛凤潇敢帮这个忙!含玥想到此处,忽然转头去看薛凤潇,他到底有什么把柄握在灵雨的手上?难不成,与之前的沧澜教有关?
“国公夫人好大的口气!”薛凤潇冷笑一声,“大理寺接的案子,你张口闭口的在我这里说放人?难不成曲家遭此大难,让夫人失了心智吗?”
面对这位少年将军满身的肃杀之气,灵雨虽然心口跳得厉害,面上却不露半点声色,“如今普天之下谁还有这样的能耐,救曲家于水火呢?也只有宣国公府了!若是往前数个十几年,即便无人开口,国公府也未必会袖手旁观,少将军与少夫人可否看在旧日两家的情分上,施以援手,帮我这一次!”
“曲家今非昔比,能同日而语吗?”薛凤潇微微眯起了眸子,显然不是很有耐性!
薛凤潇的意思显而易见,曲家在十几年前早已易主,今时今日的曲家,他是看不上的!灵雨微微叹了口气,脸上还带了几分无奈。
“薛世子以为我是空着手来的吗?以礼相待,无非是因我拿人手短罢了!看来先前打个招呼世子爷没放在眼里,非要闹到人前来,大家不好看吗?”
含玥心头一震,果然猜中了!
原来那澜沧教余党竟是灵雨手笔!真是好大的能耐,澜沧教覆灭久已,当年事发时,灵雨才多大年纪?连她这个长姐尚且一知半解的事儿,灵雨居然能把此事牵扯到薛凤潇身上!忽然之间,她想起在苏俊辰口中听到过南疆巫女水姬,难不成,这就是灵雨紧紧攥在手里的底牌?
灵雨的话终于令薛凤潇收起了所有的轻蔑姿态,肃杀之气尽显,“你以为你玩的那些小把戏能动得了我吗?你谋杀亲夫的罪证尚且捏在我的手里,居然还敢在这里明目张胆的挑衅,夫人的胆子可真是不小!”
自从澜沧教余孽现身,真也好假也罢,多少是惹了薛凤潇这位少将军的眼,他嘴上不说,私底下做的功夫却不少,以他燕云卫营主的身份,这京城中的秘事,还真没有什么是他查不到的!
自从承国公夫人这个幕后之人现身,薛凤潇就料到会有这么对峙的一天,虽说对上的是个内宅女子,可此女的狡猾狠辣,薛凤潇素有耳闻,怎敢轻乎?他私下里费了不少功夫,甚至派了武夷去承国公张家的老家晋阳暗查,这才把这位承国公夫人的罪证挖出来!
灵雨的目光闪了闪,不得不说,眼前这位少将军实在是难对付,高居上位不说,外强内刚又心思缜密,似乎除了“澜沧教”的陈年旧案,他身上还真的找不到什么破绽。
思量一瞬,灵雨依旧是笑着道,“不错,谋杀亲夫这个罪名我认!且不说少将军口中的实证是真是假,不过少将军若以此来要挟我,只怕要失望了!”
灵雨换了个姿势,好整以暇笑道,“说句实在话吧,曲家走到这个地步,我也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是输得起,少将军输得起吗?为了我这么个寡妇,给国公府有这么多麻烦,少将军值得吗?”
薛凤潇的指间儿微微攥紧,难得有人能如此精准的握住他的痛脚!“说起要挟!你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要挟我呢?”
灵雨笑了笑,神色笃定,“没有金刚钻儿不揽瓷器活儿,我若没有几分本事,怎敢轻易过来叨扰邵将军?”她的眉眼一挑,脸上带了几许妩媚,“少将军可还记得水姬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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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凤潇的指尖儿又紧了几许,面容上的表情不动如山,“从前澜沧教的巫女!”
看着薛凤潇的故作镇定,灵雨依旧维持着一抹浅笑,“少将军好记性!此人如今就在我手上!”她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目光咄咄逼人,“不知道这个筹码够不够让少将军网开一面,帮我救一条人命回来!”
含玥心中狂跳,这个名字,她从苏俊辰口中听过,虽然她并不知道此人与薛凤潇有何关系,不过,她了解灵雨,等到这个时候才亮出的底牌,绝不会是虚晃一枪而已!虽说,看薛凤潇的脸色并无异样,可是她了解薛凤潇,就像了解灵雨一样,她知道此刻,薛凤潇心里没有面上看着的那样平静……
思绪纷乱之间,只听灵雨再度开口,“少将军应该还记得吧,陛下是见过水姬的,若是让他知道,原本早已应该死了的人,偏偏偷生还活在世上,不知道陛下心里会作何想?当年,带人从大理寺牢里接了水姬去行刑的人,正是少将军,这欺君之罪,少将军可担得起?国公府可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