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陪着我
梧州一夜无事，中心城却是商讨了一宿如何处理变异人的问题，两个派别争论不休最后辛海大话明日再作讨论，众人才散去。天已经微亮，辛母送来参汤和吃食，见辛海一脸忧愁也没有多问，陪他静坐了一会儿。
桌上摆着一家人的合照，因着动乱许久没见辛阳昔了，“老公，你说昔儿的孩子是男是女，我看是双生。”辛母将照片拿起来仔细看着，也没管辛海有没有回答，继续说道，“孩子顺利出生还好，若是中途死亡，也不知该怪士医还是母亲。”世人都有偏向，不被偏向的人总是遭到谩骂。
给予生命当感恩，收回何当唾骂。君父如天庇佑子民，却又不得已之时，舍小为大合乎权宜。辛海明白她的话，拉住她的手拍了拍。小赤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说程润道被云散影的徒弟下了咒，一直在吐血。
日扶受了命令回中心城折磨程润道，只要不死掉着半条命就醒，只是日扶哪里能做得来这些，都是林谈睿在玩儿。在风里，折磨人损招数不胜数，将蚂蚁塞满嘴、将蚊子塞满耳道、将骨头掰断再打满气钉将人做成牵线的木偶。
辛海听了没有立即下令制止，而是先打电话给辛阳出问清楚情况，现在战争已经胜利程润道的死活不重要，但辛阳出就这他的命估计还有用。电话那头的人也一头雾水，刚睡醒就被父亲一通问，但不用猜都知道是云散影给自己出气，这人真是一点藏不住。
牢里林谈睿玩着飞镖，全都避开要害插进程润道肉里，让人将飞镖拔出，飞镖带回钩的将血管和肉都扯不来不少。“知道古时候进过牢的都有烙印吗？也对，你是管理者，肯定知道这些。那就烙个奴字吧。”林谈睿拿出电焊逼近他脸上时，程润道直接吓晕了过去。
“他没事吧。”日扶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拳头抓紧了不敢松开，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折磨人的方法。想起云散影给了自己一张符，说是烧成灰之后兑水给程润道服下，有什么用她也没说。
“死不了，吓唬他而已。云头儿说要你在这看着不许走？”林谈睿没云散影那么铁石心肠，见日扶都快吓死了想打发她回去，怕今晚就要做噩梦。接过日扶递过来的符纸揉成团塞进杯子，点燃烧成灰烬，让人将程润道弄醒灌他喝下去。
日扶摇摇头，云散影倒也没说能不能走，“师傅说要他跪两日天地，两日之后事情就会有了结。”云散影原话是脱光了在露天里跪两日，日扶觉得有些不妥便改了些话。
“行了，你回去吧，要是云头儿问起你就说是我的主意。”林谈睿让天荣送她回去，让程润道跪两日天地是想让他赎罪，云散影总是不爱解释。将人拴上最牢固的铁链拉到院子里，早上的雪还没来得及打扫积天上还在继续飘着雪花，程润道被四个人看着跪在雪地上。
门口走进秦然洛，刚好碰见要往外走的林谈睿，辛阳出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亲自来看看怎么个事儿，一进门就看见地上跪着一个站着四个，还有笑意盈盈往外走的人。“你们这是做什么？”拉着林谈睿往外走，这里耳目多不适合谈事。
“我们都各自奉命，谁也别为难谁。辛小姐让你过来是怕事情闹大，但云头儿有分寸，只是让他跪上两日罢了。”心里还是偏向自家上司，何况又不是折磨两日，已经很便宜他了。林谈睿凑近秦然洛细声说道，这些日子一同处理事务接触得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过于亲密。
方才看程润道意识尚且清醒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秦然洛暂且信他说的话，云散影终归是为辛阳出着想的。“方才看日扶煞白的脸，你可别说在牢里什么都没做。”日扶胆小，若不是对程润道用了刑怎会这般表情，云散影怎会只让他跪上两日这么简单，她可是每日都让人折断一次林开岳腿的人。
“总之人现在好好的，不信你去看，我有事要先走了。”林谈睿甩开她的手撒腿就跑，事情闹是闹了辛主也没派人来管，倒是辛阳出派人来查看，仅仅只是查看而没有阻止。所有人都默认程润道有罪，却没有人去收拾他。
下午辛海的命令果然抵达边境，今晚七点将变异人炸毁控制传染变异，这是秘密任务只有琼楼、辛阳出、方宝和云散影知道。现在距离晚上七点还有三个小时，辛阳出立即组织梧州城区人员撤离到图州，为避免泄漏和恐慌，辛阳出以避免被传染的由头将人员转移。
“阿出，你和孔勤去图州安置他们，这里有我。”云散影停下脚步，她怕辛阳出于心不忍也怕她看到炸毁的一切心声负罪，只是云散影太想保护辛阳出而忽略了她的能力。辛阳出牵起她的手，与她一同走到圈着变异人的墙外，里面的人见两人便纷纷围过来胡乱抓着，辛阳出握住一个变异人的手，“阿影，她是我的子民，也是我的责任。”
孔勤带着人去图州，辛云两人在梧州街道四处游走，看看还有没有藏起来没走的人。琼楼将边境区的人转移到了原州，带着人在城区里扫荡。时间逼近，一声令下三个地方同时冒起浓烟，爆破声穿透心脏。没有尸体的战场只有炸毁的楼房坍塌在地，大大小小的坑被滚落的混凝土掩盖，七零八落的不知是何物已被烧成漆黑一团。
小火团零零星星燃着，天已经不再下雪，辛阳出合十双手向上天祷告，愿众人往生极乐来世不再有任何阻碍。云散影将一张符纸放到燃着的火团上，超度死去的亡魂。掌心的一截红绳随风飘起，任意散落。感觉周围寂静无声却又像有千百人在呐喊，风卷起尘土像是沙障，笼罩着心。
“阿出，我们走吧。”拉着辛阳出的手大步离开，她的手很凉很凉，关节也有些僵硬，“阿出，我们走吧！”这是唤醒辛阳出的意识不让她陷进去。辛阳出愣愣的应了一声，跟着云散影回中心城，这里的事情自然会有人来接手。
中心城里都在议论炸毁变异人的事，有人支持有人反对，只是支持的人更多一些，当然还有一部份人觉得无关紧要。辛海让人将网络上的舆论压一压，并将程润道投放生化毒气的事情发布出去，将舆论引向程润道。
辛云两人回到中心城已是深夜，被送回来的还有杨悔，云散影看了一眼她的手腕，虽然受伤但等级提升了。杨赦听闻妹妹受伤便疯了似的跑过来，云散影让士医带他们下去治疗，再让天荣准备些吃食送到屋里去。
“林谈睿呢，大晚上在做什么。”天荣端着吃食进来，云散影正给辛阳出收拾一身衣物让她换洗，林谈睿最喜欢到眼前晃悠的，今日倒是不见踪影。天荣摇摇头，早上在牢里见过之后今日便没再见过，下属也不好逾越问主子的去向。
挥手让他下去，问辛阳出是先吃点东西还是先换洗。见她指了指衣物，云散影便带她进浴室将水温调好，叮嘱她快些洗好不然饭要凉了。辛阳出拉住云散影，“陪着我。”
“好。”云散影关上门，她知道辛阳出现在需要人陪，左右闭上眼睛或者侧身站着就好。水声哗哗流着，雾气充满了浴室，云散影背对着辛阳出站着，手里捧着给她换洗的衣物，是辛阳出硬要她拿着的。
“阿影，这里是谈睿的宅子，那你的呢？”云散影好似没有私宅，一直都是在保卫士分配的宿舍，但大多数时间都在这里。不过这国度哪里没她云散影的安身之处，走到哪儿都有眼下。
本是漂泊之人没有想过定居，四处执行任务居无定所，也就只有在林谈睿和唐苛义的家里有一席之地。“原是想在边境至宅，将父母的衣冠冢请回家中，眼下怕是不能够了。从前没有想过与你有缘份，今后便有安家的打算，阿出喜欢何处？”
“有阿影的地方都好。把衣服给我吧。”辛阳出穿上衣服，让云散影也快些洗澡。温水洗尽一天的疲惫，辛阳出现在心里好受许多了，况且云散影话里的意思就是因为自己才有了安家的打算。
此时外面的一切都与屋内的两人无关，暂且放下重担享受夜晚的宁静，相互依偎相互取暖。云散影搂着辛阳出给她第一次相遇的事，当时还是可可爱爱的糯米团子，现在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而且喜欢上自己。
辛阳出才知道当年的人是她，果然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云散影这个模样变化也太大了些。“阿影我想好了，以后要给你生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娃娃，给她最好的，弥补你的童年。”辛阳出仰起头亲了她的下巴，失去双亲的孩子没有走歪已是最大的幸事。
“不用了，我不忍心看你受苦。”十个月的苦，云散影会心疼坏，而且她没那么喜欢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