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
入梦
“秋将军?”
轻轻地呼唤把秋萧曼从沉睡中唤醒。
秋萧曼睁开眼才发现床边正站着衣冠楚楚的东靖,但他表情不算太好,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
秋萧曼爬起身,却依旧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索性用手拖住沉重的头,感受着呼吸的滚烫。
“已过了晌午,秋将军是不是哪里不适?”
东陵收了给秋萧曼把脉的手,又去掀她眼皮查看瞳色。
“没有不适,昨夜睡得安稳,就是药酒的度数太高,今日医士将它稀释些再拿来吧。”
秋萧曼边说边下地,走出拔步床才发现地上到处都是碎瓷。
东陵拿着药箱跟在她身后,看到这一幕,立刻解释:“秋将军昨夜撒了半宿的酒疯…”
“撒酒疯??”
秋萧曼长这么大从没出现过这样的行为。
“听明将说,好像是想要水...”
难怪桌子上的茶具全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所以,你是今早才来的?”秋萧曼心事重重瞥了眼通向外堂的隔断处。
“刚来不久。”东靖说,“就听明将说秋将军昨夜睡得不好。”
对昨夜的事完全不记得,秋萧曼忆不出自己做了什么失态的举动,但目下屋内的东西能摔的都碎了,想必也闹了不小的动静。
秋萧曼赶忙走到外室去,想对自己前所未有的失态道个歉。
掀开垂幔走出去,就看明蔚仍高高摊着腿躺在铺着厚褥的软塌上。听见秋萧曼的动静,他扭头过来,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我有些后悔留在扶楹苑。”
...
这话噎的秋萧曼道歉的话都不知怎么说出口了,缓缓走到他面前询问起昨夜发生的事。
“吵了明将半宿吗?”
“何止。”明蔚又转过脑袋,枕在手臂上,“莫不是昨日吓着将军了?”
这样猜测倒让秋萧曼着实不爽。
作为武将,怎么可能被斩个人头或那么小的暴动吓到?这对秋萧曼来讲无异于是种侮辱。
她冷淡道:“有可能,被你用捕鼠器夹伤了自己吓到了…”
这话是在回击他,说他蠢。
东靖不敢继续留在屋内,忙弓着身匆匆朝门口退,留了句:“若稀释秋将军的药酒恐怕会不达效果,我会加些安眠的药物。若无事,下官先告退了。”
没等秋萧曼再问这药酒需要喝多久,东靖就已怕灾祸缠身似的,灰溜溜地跑了。
见明蔚对方才那句埋汰没什么反应,秋萧曼才恢复平和:“扰了明将休息实在抱歉,不如——”
“——勉强几日倒也无妨。”
明蔚果断将其打断,这态度仿佛暗示她不要再提搬出去的事。
反正受罪的也不是自己,既然她这么说了,秋萧曼便没再规劝,走出去梳洗。
再回来,秋萧曼发现铺了一屋子碎瓷的房间已经有人收拾过,不免好奇:“明将不是不让人进来吗?”
明蔚躺累了,这会已经坐起身。
“只是不让女人。”
秋萧曼觉得挺可笑,“所以我在明将眼里是男人…”
“差不多。”明蔚一只腿踩在软榻上支着手臂,指向不远处的高几,“劳烦秋将军倒杯水。”
秋萧曼不愿意,站着没动。
“不是没伤骨头吗?不过两步的距离,明将不至于这么娇气吧?”
“我不得快点好,才能搬离这里?”
这话倒也没错,秋萧曼无言反驳,便照他说的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
明蔚一股脑周到嘴里,使唤丫头似的又放回秋萧曼手里,待她放好杯子时又同时将两只手一并伸出去。
“扶我去吃饭。”
???
秋萧曼拧眉瞧着他目下这副讹上她的无赖,虽然不想管,但想到他昨日及时相救,自己又扰得他半宿无眠,才理解他或许在通过这件事发泄情绪,索性走了过去。
只不过搀扶也不必伸出两只手,秋萧曼当即拍落他其中一只手臂,弯下腰将另一只手臂架在肩膀上,小心翼翼将人用力撑了起来。
明蔚倒也没让她费太大力气,边扶着榻沿借力,而后却是一瘸一拐的,走这几步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嘶嘶”声。
也不知脚上的伤究竟有多疼,秋萧曼只觉得这人完全褪去了昨日表现出的大将之风,此时倒像个娇气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