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难 - 逐将 - 秋庚白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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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难

刁难

也不知道他如此果断地要将她带去哪,秋萧曼被他拉着大步走在明府内的漆黑中,人丁寥落的府宅让秋萧曼觉得寒冷,不禁将明蔚的手握地更紧。

直到穿过几个长殿,又走过一处花园,继而经过湖中回廊,明蔚才终于带着她走进一个隐在松林之间的翘角檐房,这里灯火通明,且染了浓烈的香。

秋萧曼小心翼翼踏进门槛,才发现正对的长桌上摆了满满当当的檀木盒子和排位,而后的墙上还有数张画像,她一张一张仔细掠过,才在左右侧的一张面前停住脚,那上面人的眉眼和明蔚极像,却比他更为英挺。

“明辉...”

秋萧曼呢喃了一声,视线落在画像最右侧的角落里那两个娟秀的小字上。

明蔚关了门,在桌上的金色香炉里插了几只香,才道:“父亲,母亲,哥哥们定不会反对我。”

秋萧曼因他这话转过身去,看他已走上近前,将她从后环抱在怀里,又道:“这几年,已陆续有明军家眷去了天雪。”

秋萧曼这才恍然,怎么城池越建越多,却都装的满满当当的,所以天雪那一片才不断扩张。

“是你安排的?”

“我只不过借着雯桦失利,解散了原来养在手中的明军家眷。”

“那他们怎么知道去天雪?”

“四十万明军私下的行为,因涉及到家眷安危,才做得这般神鬼不觉。”

也难怪这些年留在天雪的明军越发稳固,对木良畴更是衷心。

想到木良畴竟然这么多年只字未提,秋萧曼又问:“木良畴知道这事?”

明蔚轻笑一声,又转去在她耳边啄了一口,“当然。”

想到木良畴每次送来的信上惨兮兮的表述,秋萧曼忽然觉得这会不会又是明蔚的计谋,便质问:“这么多年你的信上什么也不讲...木良畴把我的消息都告诉你了?”

明蔚抿唇笑地更灿,将怀里的美人搂得更紧。

“先说说,你想让我信上讲什么?”

听他这般镇定自若,秋萧曼才终于意识到中了他的圈套,当即眉心一拧:“你故意想看看我的心思?!”

听出她生气了,明蔚将脑袋搭在她肩头,耍赖似的。

“如今看到了,人生最大幸事。”

秋萧曼确实有些生气,气的是他明明做错了事还这般死皮赖脸,当即推他。

“我今日落个脚,明日就回。”

“也行。”明蔚不撒手,恬不知耻的口吻,“一个晚上能干的事多了。”

“...”秋萧曼觑了他一眼,“好歹当着你祖上的面,有点样子行不行?”

明蔚笑得更为开怀,一副小孩子脾性,粘着她。

“和夫人共浴,不为过吧?父亲?母亲?大哥二哥三哥?”

被他这般玩笑,秋萧曼身上都起了层鸡皮疙瘩,连忙又去推他,“你再胡说,我今晚就走!”

“能走吗?”明蔚笑咧咧的,“总也得一家人聚一聚。”

言罢,本还想满脸怒气的秋萧曼瞬间就舒展了眉心,却见明蔚忽然擡头去看明辉的画像,语气沉重了些:“我三哥要活着,想必得因你与我反目!”

苍白的猜测让秋萧曼心头骤然一种无法形容的酸涩,顺着他目光看过去,那张画像所绘仍是记忆中的样子。

“有酒吗?”秋萧曼缓缓开口,“既然走不掉,不如喝几杯?”

明蔚笑意极深,从放在长殿一边的墙几上取了酒壶和几只小盅,一一排开,放在正对画像的位置,同时又斟满一杯,递给秋萧曼。

瞧着明蔚也独自斟满一杯,秋萧曼举杯向空,缓缓开口:“这一杯敬英雄,也敬故友!”

言罢,她缓缓倒了这杯辛辣的酒。

明蔚面色肃然,也跟着她将烈酒洒落,又用手中提着的壶蓄满了两盅。

秋萧曼继续举杯向空,又道:“这一杯敬长辈,也敬壮志!”

而后,依旧反手倒落。

明蔚却已然有些犹豫,动作比方才放缓了些,却还是将白酒从左到右撒开。

“第三杯。”秋萧曼再次将酒盅举高,想为明蔚,却也犹豫着斟酌词句。

而与她并肩而立的明蔚却忽然开了口,“这杯酒是儿子讨父亲宽恕吧...如今哥哥们的大仇得报,檀原已是中原最强,儿子不愿看到哥哥们用身躯换来的家国太平被四分五裂,更不愿看到有朝一日非逼得我与檀原自相鱼肉。”

“这些年,儿子不是没试过挽回残局,全身而退。但内战频发,多少次逼得儿子身不由己,这样下去儿子无法一举两全,信守对父亲的誓言势必会让明家走向死无葬身之地的窘境;若保全明家功绩,便注定会与檀原自相残杀。”

“所以,儿子要选第三条路,离开这里,带着父亲,母亲,哥哥们一起,永远离开檀原!”

惊讶于他这般坚定的选择,秋萧曼缓缓转过头去看他那张认真的脸,将那杯酒用极慢的速度倒开。

注意到她的视线,明蔚朝她看过去,嘴角扬起的温柔笑意暗示她自己并不是逞能,而是做好了全部准备。

“第四杯酒。”明蔚朝秋萧曼举杯,“希望得到父亲,母亲,哥哥们的祝福。进秋家这件事,我明蔚势在必得!”

瞧他深目流露出的不容有失的坚定,秋萧曼心有动容,同他轻轻碰杯,两人竟是一起饮了那杯唯一象征希望的烈酒。

辛辣入喉,明蔚心情却越发轻快,瞧着因烈酒而红了脸的秋萧曼,他弯身朝她凑过去,又恢复了最开始的黏腻。

“从今往后,劳烦秋将军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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