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刁蛮的孙郡主
陈烟柔咬着唇，“将军国事有多繁忙我不晓得，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将军每天可都是回了家的，他旁的地方也不去，单去夫人您那里。我一个做妾的，就算是皇上赏赐的当然也不敢和夫人您比肩，只是您每个月到底也有不方便的时候，倘这个时候还是占着将军，便是我不说什么，怕是婆婆和老太太都要不开心了。”慧娘听到这里，倒觉得这个女人还是有那么几分聪明劲儿的，话里有话。
一方面点出了自己是皇帝赐的，总得给自己几分面子。另一方面又暗地里嘲她月事来了还要霸着男主人，这种事情其实在古代的大家族里不是很好，正经的主母都会给丈夫安排通房，否则叫长辈知道了也会责罚。
古代人认为女子的葵水是污秽之物，男人不该接近。
可慧娘却不是这思想，玄奇朝要敢趁着她姨妈期间找别的女人，她转头就能把这个男人踹了，甭管多喜欢，在她这里忠贞是排头一位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陈姑娘。”
慧娘还是带着笑的，看上去和之前没什么区别，陈烟柔越发不把她当回事儿，只是面上还装出一副尊重的样子，“您是家里的正房夫人，我想您说什么将军总是会听的。既然是家，总要有个规矩不是，便是宫里头都有皇上初一十五宿在皇后的寝殿，其余时间去旁的妃嫔那里。”
慧娘笑看她，“那你是觉得咱们家应该跟宫里头一个规矩，初一十五他来陪我，其余时间我都把他赶出去，看他要去找哪个女人？”
陈烟柔皱了皱眉，直觉慧娘这番话有些不对。可细一想也就是那么个道理，便也没说什么。
“陈姑娘，你的法子是不错。可你也要知道一个道理，强按牛头不吃草这个道理。他也不是没去过你那儿，我也不是每天都把他往我这里拉，可就算是我月事来了伺候不成他他还是愿意到我这里来，你说这是为了什么？”
慧娘这话的另一层意思就是，你该反思反思你自己。
陈烟柔听倒这儿的时候脸色已经变了，慧娘却还没停下来，“你也别您啊您的叫了，我听着都寒蝉。我不是傻子，你也别把我当傻子。这一个府咱们两个女人，一个男人，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僧多肉少的道理我还是懂得。”
“我是傻吗，把我嘴里得肉让出去给你吃？”
慧娘说完这番话，陈烟柔整个人都愣住了。理是这个理，可这么说出来旁边人这么一听，就很粗俗了，好像她们是两个乞丐，在抢玄奇朝这跟肉骨头一样，她手指着慧娘，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不说话不代表我就好欺负，你虽然是皇上赐下来得，我给你面子，可你也不要当我是个蠢妇。到底我救过皇上得命，在皇上心里你我孰轻孰重，你心里应该有点数吧？”慧娘话都说到这里了，陈烟柔若是还不懂，那就真是个蠢货了。
自此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马车一路前行，很快便到了夏猎得围场。
之前冬狩得时候慧娘有过一次经验，这会儿再来也是一回生二回熟，没什么陌生的地方。就是有人瞧见了陈烟柔一个做妾的居然和慧娘从一辆马车上下来，都嘀嘀咕咕的。一开始陈烟柔倒是昂兄抬头的。
毕竟妾室同正房一辆马车上下来，丢脸的是正房，而脸上有光的却是妾室。
可等她一侧头的时候，却发现慧娘那女人头比她抬得还高，仿佛刚才坐一辆马车只是赏赐她而已。人得气势就是这样，对面高上一头你这边儿就矮上一头，陈烟柔这边儿同霜打了得茄子一样，是怎么都硬气不起来了。
慧娘那头……老实说，真没怎么把她放在眼里。
如今她和玄奇朝都心知肚明，这女人不过是城亲王放进来得一个棋子，说到底慧娘愿意还和颜悦色对着她说话不过因为她也是被逼无奈得，城亲王用她得母族来威胁。可人都是自私得，虽陈烟柔是被威胁得，可她要害得还是自己得家人，自己得丈夫。
慧娘总没有圣母到对这个一个女人起同情心。
——
到了猎场，各有各的熟人，玄灵韵这会儿马上要生产了，自然不来。
如今大长公主平反，金月蓉又还小，皇帝便让萧远山做了金月蓉的养父，顺带封他为神威大将军。这段时间萧远山自是忙着要建将军府，沈萍萍虽什么也不懂却还是被他拉着去帮忙了，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
说起来这段时间能闲下来参加夏猎的，除了慧娘这样刚成婚无所事事的，便就只剩下孙郡主了。
既是夏猎，皇帝倘若来了，照例是要带着赵贵妃和嘉贵妃的。
这会儿几个人都在山顶上，孙郡主一眼瞧见了慧娘，便吵着闹着要下去，赵贵妃不放心她一个人，看了眼皇帝，皇帝知道她什么意思，“现在风景正好，爱妃们也不必都陪着朕，想去哪儿逛就去哪儿看看风景。”
赵贵妃给皇帝行了礼，就带着孙玉楠和孙郡主离开。
孙郡主下去要找慧娘，可孙玉楠到底是个男人，不好去女人家那里，孙郡主连忙冲他交代一些事情。
“哥哥，那说好了，一会儿你送我去温园”。
孙玉楠与比孙郡主大一岁，却已生的长身玉立，眉目俊逸。他揉了揉妹妹的小脑袋，“说送你去就送你去，一会儿你别赖在原地不想动弹就行”
“我有那么懒吗？”孙郡主皱了皱小鼻子，突然又踮起脚凑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孙玉楠听了一笑，“好。”
“那我回了，哥哥再见~”得了自己想要的孙郡主满意回头。
赵贵妃却还没走，她看着孙玉楠，总当他和孙郡主还都是牵着她手的小孩儿，可如今也身高快八尺。日光下衣袂翻飞，眉目深邃坚毅，称得上是个少年了，“今儿来的时候，你又问那陈烟柔了？”
孙玉楠摸了摸鼻子，“嗯……姨母……”
“平渊，姨娘的性子你我都清楚，她如今这是瞎混闹呢，母亲不可能让你娶陈烟柔，她虽是你的表妹，可她什么样我们都懂，你是个大男人了你还不懂吗？”赵贵妃很少这样严肃，“我并非也有什么门第之见，可这世间对女子大多不宽容。士之耽兮犹可脱也，你连自己的未来都不能保证，又岂能毁了她的名声？她已经是玄将军的妾了，你莫要在想。”
像是被人揭开心里隐喻的纱，孙玉楠心中失落，“姨母说的，我知道了。”
“玉楠，大丈夫何患无妻。”
“嗯”。
——
孙郡主和慧娘好久不见，一见面孙郡主就腻歪着说了好久的话。
最后还是慧娘提议两人去湖边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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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郡主对着湖当着镜子看自己的脸，今儿她让婢女给她梳的小辫子，前头坠了两个小小的，她未及笄不能挽发髻又不爱丸子头，只能梳了个大辫儿盘着，戴了一顶悬挂着红色的璎珞的小帽，一双乌黑的眼儿滴溜溜的，似一张会动的美人卷轴，宜喜宜嗔，“我美吗？”
“美！”慧娘和落儿目不转睛的点头。
“比起你们府里的陈烟柔呢？”
落儿连忙道：“胜过百倍！”
就是要漂亮，她这么漂亮的妹妹天天给孙玉楠，这还能迷恋上旁的女人？什么陈烟柔，我哥有一身的才学本事，大冬天见天儿的梅花柱上练武，一起跟他长大，看他从光屁股的小孩儿缓缓到有抱负的男子，他那么远大的志向岂能跟书里一样为了那种女人抛弃前程。
孙郡主说着说着，竟是不小心念出了声。
慧娘忍不住狐疑看着，孙郡主撇了撇唇，“慧娘，你还不知道吧？陈烟柔是我的表姐，我们家表亲……”又不甚乐意的说出当年的事情，原来她幼时曾在孙家住过一段时间，如今道京城之后，孙玉楠还提出过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