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严冬(三)
十一月十七临近中午,一斥候跑入衙堂,白伯庸见到这名斥候,并没有立即让斥候禀报,而是先问了一句,“客人在此,何事急急来报?”
斥候说,“古北道有异常。”
白伯庸想了一下,并没有让客人回避,“发现了什么?说吧,发现什么说什么。”
斥候说,大燕山古北道发现大量段卑部步兵,人数大概两万,携带大量攻城器械。约摸一日就将出古北口,兵临渔阳城。
对于有段卑兵从古北道过来,其实白伯庸是知道的——昨天收到努尔达信使的一封来信。
“郡守大人,对于段卑兵从古北道来,大人会如何处理?”
客人是兰达的家奴,此时商谈合作海盐的事宜,客人说这些,是冒昧的。
白伯庸没有立即回答。
他知道段卑兵只是借道,并不会攻他渔阳城。
他白伯庸手里,是有一个人质的,这个人质是昨天努尔达的信使送来的——努尔达的十子金赞布尔。
如果段卑兵攻打渔阳城,那么努尔达的十子金赞布尔会被白伯庸弄死。
努尔达以子为质,承诺不攻打渔阳城。
“段卑兵从古北道来,不攻打渔阳城,那么就会攻打棘城,无其他可能。无论攻打渔阳城,还是攻打棘城。郡守大人,对你我都不利。”
“要是攻打渔阳,郡守大人平白无故蒙受损失。”
“要是攻打棘城,郡守大人,别的不说,咱们的合作就无法继续下去。”
客人急了,因为棘城在跟段卑部交战,如果渔阳被段卑部打下,那么对于棘城就是随时会被背后捅刀子。
如果不打渔阳而是打棘城,那么对于棘城是灾难的,棘城孤立无援。
打个比喻,棘城就会像一只被关进了笼子里的猴子。任凭上蹿下跳,也只是无谓挣扎,根本挣不开牢笼。
见白伯庸还是闭着嘴,客人说道,“如果棘城灭亡了,那么渔阳会唇亡齿寒。”
“以前努尔达无法染指中原,现在,不一定了。”
“郡守大人,要是努尔达灭亡了棘城,那么下一步,你猜猜,努尔达会不会攻打渔阳?”
“你敢去赌吗?”
“输了你会承受的起吗?”
辽地南下中原,过了渝关,面对的第一座城市就是渔阳。
渝道连接渔阳棘城。渝关是渝道上唯一的关卡。
一旦渝道失守,渝道上的两座城池都蒙受威胁。就好像被拿捏软肋一样。
就算段卑部不攻打渔阳,只是攻打棘城。那么,从渔阳借道攻打棘城必然要进入渝道,段卑兵进入渝道必然会是渝道落入段卑之手。那么段卑部也就时刻威胁渔阳和棘城。
“你回去吧,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只需要安心等待。”
白伯庸终于开口。
客人一看白伯庸脸色,知道自己该走了。
客人回到住处后,内心惶惶不安。段卑兵从古北道过来,不能打退,那将会是末日。
“白大人让在下交给你的。”
回到住处不久,一个白瘦下人送了一封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