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被卖，成家奴

“家里快没粮了。”

十月初一，早晨，我刚睁开眼醒来就听到这么句话。

我是住在凌嘉志家的。

八月初六那天深夜，凌嘉志带着他的父母进锦西城找到我，把我带回了凌家村，从此我住他们家。

“要不，把他卖了吧？”

凌嘉志的母亲提议。

这一次，凌嘉志的父亲没有说话，没有反对。

凌嘉志母亲这句“把他卖了吧”说的是把我卖了。

把我卖给大户人家做奴仆。

这样我不用消耗他们家的粮，还能换取一些银钱粮食。

以往，凌嘉志母亲提议把我卖了，凌嘉志的父亲都会说，“他都孤儿了，把他当养子养大，养他凌嘉志多一个兄弟”……

这一次我没再听到类似的话，不知怎的，我眼睛痛，泪水涌出。

无声哭泣。

“你醒了？”

凌嘉志的母亲看向我。

我点了点头，起床，下床了。

而后，我如往常那样去打水，去生火，去帮忙做早餐……

我还是如往常那样干活勤快。

只是干活的时候，泪水不时划落脸庞。

我不知我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或许悲惨。

或许吧。

“跟我去一趟棘城吧。”

吃完早餐收拾的时候，凌嘉志的父亲说道，他仿佛下了很大决定。

吃早餐的时候，我看到他一直在纠结。

我点头，“好。”

“爹爹，去棘城干什么？买好吃的吗？”

凌嘉志并不知道这一趟去棘城是干什么。

“爹爹，带上我啊，我也要去。”

凌嘉志脸上开心。

凌嘉志的父亲脸色并不好。

他的母亲赶紧开口，“嘉志，你别去，在家待着，等爹爹回来，听话。”

“嘉志，可能有危险。这一趟是去棘城，知道有多危险吗？”

“嘉志，在家等着我们回来，好吗？”

我一边收拾桌面，一边说。

凌嘉志听了，非常不高兴，但也没闹腾。

桌面很快收拾完。我和凌嘉志的父亲对视了一眼。我知道这一趟是干什么，他和我对视这一眼，我看到他眼里有愧疚。

随即，我和他出门去了。

“现在这世道，活不下去的人太多。”

“被人卖了，被人卖做奴隶也非常非常多。”

或许是愧疚，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路上，凌嘉志的父亲开口。

我不搭话，充耳不闻。

凌嘉志的父亲说了很多。

说这世道怎样怎样的坏，卖儿鬻女啦，易子而食啦，连年战争啦，天灾人祸不断啦……

我没听进去多少。

一路上，我见到好几波逃难人群。

也见过不少因饿冻而死于路边未掩埋的尸骨。

细数下来，那些饿冻死路边的，百儿八十。

两天半时间，我和凌嘉志的父亲到了棘城。这一路走的并不是很快。

到了棘城是下午，估计再过一个多时辰就是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