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沈霄情急之下口不择言，不曾想却把赤狐惹怒了，赤狐跳将出来，指着沈霄鼻子骂道：“你说什么呢！你看不起女人！女人怎么了？要是世上没有女人，我看你们男人怎么活！连孩子都生不出来，有什么好骄傲的。”  华阳皱眉道：“你别捣乱！我们在说正事呢！”

沈霄被赤狐骂得狗血淋头，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华阳叹了口气：“这世间的事嘛，总是不能做到十全十美的。其中的利害冲突，还是得要你们自己商定呢。”

赤狐骂道：“你明明没有办法，却自以为是偏要来处理这件事！”

兰儿擦干了泪水，抱着孩儿从地上站起身来：“小女已经决定了，我是绝不会放我相公离开的。我们娘俩，不该受这些无端的苦难！”

沈霄一咬牙：“在下也已经决定了，机会难得，我是不会放弃的！”

华阳挠挠头：“你们好歹商量一下吧，双方都不肯让步，这跟你们平常吵架有什么区别？”

兰儿吸了吸鼻子，道：“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娘俩并非下贱命，不是生来就让人瞧不起的！你若要走，那就走吧！你走了，我便带着孩子改嫁，孤儿寡母，总是要找个男人依靠才行的。你若走了，便不是我的相公！所谓往日的夫妻恩情，也都一刀两断了吧！”

沈霄僵硬地站着。

兰儿的声音颤抖，带着令人绝望的凉意：“你说吧，你的剑客梦，还是咱们的家，你选一个便是了！”

“真的，非要如此吗？”沈霄道。

“真的，只能这样。”兰儿的手在微微颤抖，她怀里的孩子被她抱得太紧，又开始大哭起来。

“所谓剑术至高者，剑有灵，人无情。”沈霄叹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我沈霄，只能向你窦兰，说一声抱歉。”

兰儿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肆意地在脸上流淌。

“那好。我明白了。”

赤狐道：“这下好了，明明吵吵闹闹也能把日子过下去的，可你这样一搞，吵吵闹闹的日子也没了，非把人家拆散了才好么？”

华阳却摇摇头：“这样不好么？莫非让他们一直这样纠缠不清下去，才是好事么？”

“可现在连纠缠的机会都没了。”

沈霄道：“大人！我决定了，我要跟你们走！”

赤狐皱眉道：“那你的妻子”

可兰儿已经抱着孩子，转身走了一些距离了。

兰儿走得干脆，她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想必还在哭吧。

可她并没有回头。

只是她的脚步略显沉重，走得十分艰难。

赤狐望着她的背影，却无缘无故红了眼睛：“怎么这样对她呢.”

沈霄道：“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他没有看兰儿一眼，他的眼里闪烁着光。

赤狐道：“她说，她在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嫁给你，心甘情愿陪你过这种苦日子，可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呢？”

沈霄摇摇头：“女人的心思实在是难以捉摸，她曾仰慕我的才华，愿意与我结为夫妇。可如今却不让我追逐我的梦想，只想把我留在身边，与她做一辈子的庸俗凡人.”

“如此也好，此事若不在今天彻底了结，我一直像这样被套着，总有一天会疯的。”

华阳道：“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可莫刈忽然高声吟道：“剑术至高者，剑有灵，人无情.”

众人将目光投向他。

莫刈忽然摇头苦笑：“好熟悉的话。”

沈霄恭敬道：“这是所有剑修都熟记于心的话，来自于剑神的语录。”

“是啊。”莫刈喃喃道，“人无情无情。当初的我，不正是如此么”

沈霄道：“莫刈将军剑术高超，冠绝人间，不知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入得将军麾下，得将军指点教诲！”

莫刈没有回答，他似乎有些失神。

许久，他才回过神来，忽然望着沈霄，冷声道：“原来，你就是当初的我。”

这话被沈霄理解成了“我就是未来的你”，于是他大喜过望，自谦道：“在下其实愚笨，不过略有几分资质而已，怎敢与将军相提并论？”

华阳在一旁笑道：“看来，莫刈将军很器重你呀，我还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剑修说过这样的话。”

“谢将军！”

华阳轻拍莫刈肩头，微微笑道：“恭喜了莫刈，看来你后继有人了。”

可莫刈却上前一步：“先别高兴得太早，想入我麾下，还得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资格！”

沈霄嘴角一扬，重重一点头。

自己可是明珠城家喻户晓的天才剑修呀！他修行剑道的资质，哪怕不及眼前这位人间神将，也总该是足可以傲视人间的！

倘若自己都没有资格，世上还有谁人能有资格？

“将军想要如何考验在下？”

莫刈眼睛一抬，身边顿时卷起一阵狂风，一袭长衣猎猎作响。

“既是剑修，自然看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