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赤狐缓缓地摇摇头：“你这人爱说大话。”  “因为事情真相总是难以置信。”

赤狐道：“你说得太绝对了，魔域若胜，妖界必亡。魔域不一定会除掉妖界，兔子是不会这样对我的……”

华阳闻言，眼睛就转了起来。貌似莫刈曾说过，那魔域魔王正是一只兔子妖！

那妖王口中的兔子，多半就是那魔王了！

难道妖王与魔王之间也有什么联系吗？

华阳又道：“你口中的兔子，可与你签订过正式的盟约？向你保证过，即便得了人间，也不会向妖界出手？”

“那倒没有……”

“嗯。”华阳点头笑道，“既然如此，你又怎么敢肯定那只兔子不会这么做呢？”

赤狐摇摇头，却只道：“他不会的。”

华阳一笑，看来这妖王与魔王之间还有点什么故事吗？可他还是道：“不要太相信兔子。即便他确实不想除掉妖界，你能保证魔域其他妖怪都不想吗？”

“魔域费尽心血拿下人间，却要无偿地与妖界分享，我想，魔域大部分妖怪都不会愿意吧？你觉得那只兔子，会为了你的妖界，背弃自己的魔域吗？”

“你这是在赌。”华阳道，“你在拿整个妖界的命运在和那只兔子赌！输的后果很严重，你输不起，而且你一定会输！”

“没错，我又说了一定了。你要是对这个一定也有质疑的话，我再详细给你分析一下。”

赤狐道：“不必了。”

“我并不是在说服你。”华阳道，“我并没有用自己的想法来左右你。我保证我说的很客观，这些是事实，所以我不怕你冷静地思考，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

赤狐沉默着，华阳也没有再进行补充，他只是静静地站着，望着赤狐。

这个地方忽然安静下来。

许久，赤狐终于道：“我承认，妖界的形势确实如此……魔域若胜，妖界，必亡。”

华阳道：“所以，我们联盟。”

可赤狐还是摇头：“我们也不能联盟！”

华阳微微皱眉：“为什么？我们不联手，就没人能制得住魔域！人间与妖界都没有机会！”

“那我问你，人类打败魔域之后，将会如何？”

华阳走近一步，与赤狐四目相对，他道：“世间再无战争！”

赤狐微微一惊，华阳的眼神坚定，目光诚恳。

可他说的话太夸张，太让人不敢相信了！

他不说与妖界互不干扰，井水不犯河水！

也不说与妖界友好相处，相亲相爱如一家！

他说：“世间再无战争！”

赤狐当然也希望这样，这样当然最好！只是赤狐也深深地知道，这不可能！

赤狐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华阳道：“什么都没有。誓言能被否认，契约可以撕毁，任何形式的承诺都不值得信任。”

赤狐要被气笑了，这人说话怎么……怎么总让人意想不到呢？

可偏偏又都是实话……

“那我……”赤狐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万一，打败了魔域，人间又想除掉妖界呢？魔域会做的事，你们未必做不出来！与其帮你们，还不如帮魔域呢！”

“还是利益关系。”华阳笑了笑，“因为魔域不需要你的帮助，你和魔域都该明白！如果你此时结盟，意图就太明显了一点！可对他们来说，有没有你的帮助都无所谓，所以……魔域更不值得信任。”

“但我们就不同。”华阳道，“人间需要你，你对我们有用，牵扯到利益的盟约更为可靠！我知道你担心我们是在利用妖界的力量，担心我们卸完了魔域这块磨，就要杀掉你这头驴！”

赤狐双手叉腰，怒目圆睁：“你才是驴呢！”

华阳哈哈一笑：“举例不当，别在意。我们现在确实需要妖界的力量，但这不叫利用，叫合作。”

“曾有人问过我，如果有一天，我能做决定了，我将会如何选择与妖怪相处的方式。我想，我已经有资格了，也有答案了。”

华阳又道：“我不知道要用什么方式才能让你相信我，所以我现在只说事实。到底我的话是真是假，我的承诺值不值得信任，都交给你自己去思考，自己去判断。”

临走时，华阳道：“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日之后，我再来。你若同意，我就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两人离开了妖界，慢慢地向神山走去。

夜色下的草原格外寂静，两人在此处放慢了脚步。

莫刈道：“你今日说得很好。”

华阳笑了笑：“其实还想说很多的。”

“不用，你说的这些，不多不少刚刚好。”

“哈哈哈哈！”华阳笑道，“我也不傻呀！有些道理，让她自己悟出来，比起我直接告诉她，更有说服力！”

“我觉得她会答应的。”

华阳道：“她一定会答应的。”

“你说话就不给自己留点余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