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华阳与何渊登上了城头。  身后是热闹的人群，面前是明媚的风景。

骄阳微风，华阳深深地呼吸着，清凉的空气游遍他的胸膛，让他一颗躁动了许久的心脏得以缓息。

华阳露出惬意的笑，道：“皇父，这样的生活好吗？”

何渊微微点头：“安静。”

“您觉得，最好的人间，应该是怎样的呢？”

“最好的人间？”何渊笑了笑，“就该如此吧，没有战争……也不见妖怪。”

华阳一笑：“这就是我想跟您说的事。”

何渊微微皱眉：“有关妖怪？”

“嗯。”

“是什么？”

“我在想。”华阳道，“面对如今的魔域，人类其实束手无策。最起码，魔域绝不是靠着我们这点人手就能对付的。”

“嗯。”何渊皱起了眉头，“这的确是我们最大的问题。”

“如果能让散落人间各地的修行者都听从响应我们号令，将会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难。”可何渊摇头一笑，“那些人只顾着自己活命，却对人间的存亡不闻不问，好像自己不属于人间似的。想让他们听人皇们的话？难！”

“我想也是。”华阳笑道，“所以，我们还可以选择另一个尚未为我们所用的力量。”

“谁？”

“妖界。”

何渊一惊：“妖界？是我听错了吗？”

华阳道：“据我所知的消息，妖界与魔域的关系其实并不好。”

“你怎么会认为妖界会帮我们呢？”

“不是帮我们。”华阳摇头道，“你觉得，如果魔域得了人间，魔域与妖界的关系将会如何？”

何渊想了想：“无非三种情况。一，魔域继续攻打妖界，确保人间统一。二，与妖界和平相处，妖魔分治，井水不犯河水。三，魔王解散魔域，妖王解散妖界，妖怪再无妖魔之分。”

“那个可能性更大呢？”

何渊想了想：“都有可能。只不过，若真是魔域得了人间，那一切选择权可就都在魔域手里了。”

“所以，如果魔域得了人间，对妖界其实不利；因为他们同我们一样，并不能确定魔域将会如何选择。”

何渊微微点头。

“所以，对妖界来说，魔域是一个潜在的威胁，而这个威胁一旦成真，便要让妖界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华阳道，“所以对妖界来说，魔域其实也是敌人。既然是敌人的敌人，那就有了成为朋友的可能。”

何渊道：“你想拉拢妖界，与我们共同对抗魔域？”

“嗯。”华阳点点头。

“你居然想与妖怪结盟？”何渊惊叹道，“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大？”

“这是我们为数不多的机会。”华阳道，“我认为其实可行。”

何渊陷入了沉思：“如果，事情能够按照你的想法顺利发展……”

“人间就会恢复成更早之前的模样，只有人间与妖界。”

何渊皱了眉：“那就是说，还是会有妖怪在，还是会有隐患在……”

华阳摇头道：“皇父！我认为，我们应该消灭的是战争，而不是妖怪。”

“妖怪就等同于战争。”

“不会呀。”华阳道，“虽然我只是听说，妖界其实也不喜欢战争，一直以来，都是人类在攻打妖界，妖界从未还击过。如果人类不开战，那不就是和平吗？”

何渊摇头道：“那只是听说……事实上，人与妖绝不会和平！人类，也不必自降身份与妖怪同处！”

华阳道：“我认为可以。”

“如果人类想，当然可以和平。”何渊道，“人类向妖怪抛出了橄榄枝，妖怪自然求之不得。”

“那不正好？”

“正好？”何渊摇头道，“你贵为人皇，却主动与一个乞丐称兄道弟，共享人间，对他来说，当然是正好。可对你来说，却要无缘无故丢了半个人间，这也叫好？更何况，那个低贱的乞丐，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杀了你，夺取你的全部！这也叫好？”

华阳叹了口气：“可我认为不是这样……人与妖，都只是世界上的一种生命而已……这个世界，本就有属于他们的一部分呀！”

“人皇！”何渊面露愠色，“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还未开始战斗，你就要把人间先送出一部分吗？”

“不是。”华阳摇摇头，“我只是想，让世界变成对的样子。”

“对？”何渊道，“人类称霸人间，就是对的。你们年轻人，总是爱想东想西……”

“唉。”华阳微微叹了口气。

莫刈曾问过华阳，如果他能做决定，会怎么选择与妖怪的关系呢？

华阳已经做出选择了。

最终，何渊道：“当务之急，是保住人间。我同意你的计划，先利用妖界的力量铲除魔域，夺回人间后，再想办法根除妖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