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三人行在路上。  其实路途并不见得十分遥远，只不过注定会有些清廖——这一路竟不见人烟。

妖怪见到了不少。

越走，华阳越体会到人间处境的不容乐观。

华阳对莫刈道：“人间领土，丢了恐怕有七成了吧。”

莫刈摇摇头：“也许不止。”

“只怕我们还没来得及找那何渊算账，人间就没了。”

“其实人间早该没了。”莫刈道，“照如今的形势来看，魔域若要拿下人间，轻易就能做到。”

“你的意思，魔域是故意放人间一马？”

“不。”莫刈道，“其实妖怪们的意图明显，他们喜欢看我们狼狈生存在夹缝的样子，就像当初的他们一样。”

“这是复仇，这是羞辱。”

华阳叹了口气：“冤冤相报呀。”

莫刈却道：“那你想好以什么方式来了结这个局面了吗？”

华阳却又陷入了沉思。

他道：“其实我们少有选择，而且现在也还没到做选择的时候。”

路上难遇人家，食宿成了一个问题。

莫刈在两人临行前准备了一些干粮，足够两人吃一段时间了——如果不多一张嘴的话。

张宝帮着两人吃口粮，引得华阳颇有些不满。

华阳皱眉道：“你这人，本事没有我的一半，饭量却是我的两倍！”

张宝哈哈一笑：“总不能什么地方都不如你吧！”

伶牙俐齿，倒是和华阳臭味相投。

这一路寂廖，确是难得遇到一张大嘴，能吃也能说，闲不下来。

张宝问道：“你叫华阳？你几岁了？”

华阳瞟了他一眼：“你就一点没听说过我的名号？”

张宝眉毛一挑：“你是人间很出名的人物吗？”

“我自认为是的。”

张宝便笑了笑：“那是我孤陋寡闻了，没听过你的名号……可能听过吧，我感觉好像是有些熟悉……”

华阳摇摇头：“你再多给我说说人间的情况吧。”

“人间的情况不是明摆着的吗？”张宝伸开手，“快没了。”

“有关何渊那老东西的事？你知道的多吗？”

“噫！”张宝皱了皱眉，“小小年纪，说话还是要注意一点！于人间，何将军虽有过，但始终功大于过，还是该尊敬他老人家的。”

“功大于过？”华阳摆摆手，“他？他能有什么功？”

“何将军他救了人间呀！”

华阳皱了皱眉：“他救了人间？要不是他，人间又怎会落到这般境地呢？”

张宝道：“但也不能因此就否定他为人间做过的事呀！”

华阳摇摇头，道：“算了，你不知道这个中缘由，问了也是白问。”

张宝也就点点头，从莫刈那寻来一块烧饼，又啃了起来。

华阳皱了皱眉：“你不是刚吃过吗？怎么又吃！照你这个吃法，还没见到何渊，咱们就要饿死。”

“填饱肚子是人类最容易获得的幸福呀！”

“那你也不能只为了现在的幸福，就让明天的日子难过吧？你再这样吃下去，还不知道咱们能有几个明天呢！”

张宝嘿嘿一笑：“这可有三个大男人在，再不济也不至于饿死呀！”

“那你倒是去找点吃的来呀！”

“怎么？这附近荒无人烟，找个活人不容易，找只兔子野鸡什么的来还不简单？拔了毛剥了皮随意烤烤，不就是美食吗？”

“那你倒是去呀！”

“抓兔子倒是小事，只不过，咱们若是真吃了兔子，可就再没有退路了。”

“嗯？”华阳眉头一皱，“怎么说？”

莫刈闻言，也放慢了脚步，只想听听一只兔子是如何断了自己的后路的。

“那魔域魔王就是一只兔子呀！他最恨的就是有人吃兔子！只要让他知道你吃过兔子，你们可就结下死仇了！”

华阳不屑一笑：“什么呀？我吃不吃兔子，他还能知道不成？”

“他就是能知道呀！”

“那正好！我就要吃兔子！”华阳道，“反正我与他本来也就是有仇的，等我收拾了何渊，下一个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