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宋江
第225章宋江
…
封丘离东京汴梁城很近。
骑马的话,两个多时辰,就能从封丘县到达东京汴梁城。
所以,封丘县发生的事,赵俣君臣早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封丘士绅鼓动封丘生员拦截县令,强迫其取消《士绅一体纳粮》和《摊丁入亩》政策,封丘的县令俞栗,在拒绝生员的请求后,就派人快马加鞭将此事禀报给朝廷了。
当时,赵俣君臣之所以没对此事做出反应,是因为他们想让子弹飞一会,看看封丘乡绅还能搞出什么事来。
关键,赵俣需要个典型,杀鸡儆猴,封丘士绅只是鼓动封丘生员拦截俞栗强迫他取消《士绅一体纳粮》和《摊丁入亩》,这种程度,还不够赵俣大开一次杀戒的。
再者说,赵俣也得给别的地区一个机会,看看有没有更不开眼的。
结果,很可能是之前赵俣君臣下手太狠了,让其它地区的士绅害怕了,进而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观望,最后还是封丘士绅最不开眼,选择煽动封丘生员罢考和大闹考场,阻止朝廷取仕,想以此逼朝廷让步。
见封丘士绅是真赛脸,封丘生员也是真蠢,赵俣下旨:动手。
当晚,早已准备好多时的宇文虚中,就亲自指挥锦衣卫将此次事件涉及到的所有人,也就是,那些在背后捣鬼的封丘士绅以及他们全家,带头捣乱的封丘生员以及他们全家,包括那些响应封丘士绅没有参加当地科举乡试的封丘生员。
转天,赵俣处置这些人的圣旨就到了。
按照赵俣的圣旨,为首之人全部在当地的十字街头斩立决,即在背后捣鬼的封丘士绅和带头捣乱的封丘生员全都杀了,并对其进行抄家问族,其家族成员,男人皆刺配,女人皆入教坊司,响应封丘士绅没有参加当地科举乡试的封丘生员全都左脸刺上“糊涂”、右脸刺上“自私”,重打一百大板,永不录用。
整座封丘县城,因此人心惶惶,顿时就从之前轰轰烈烈的抗争热潮之中陷入到了一片死寂之中,街头巷尾,家家户户紧闭门户,不敢有丝毫声息。风似乎也在此刻凝固,只余下远处偶尔传来的乌鸦哀鸣,为这片悲凉之地更添几分萧瑟。
圣旨之下,无人敢言。那些曾经土皇帝一般的士绅,如今已成刀下亡魂;那些年轻气盛的生员,也因一时的冲动,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们的家人,更是无辜受累,男的被刺配至少千里远,女的则被送入教坊司人尽可夫,从此家破人亡,天各一方,生死未卜。
宇文虚中站在城头,望着下方那一条条空旷的街道,以及被鲜血染红的十字街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宇文虚中深知,这场风暴,不仅是对封丘士绅的惩罚,更是对整个赵宋王朝的士绅的一次警告。
宇文虚中悠悠地一叹,心中既有对赵俣果断决策的敬佩,也有对无辜受累之人的同情。
不过,宇文虚中一点都不觉得赵俣做错了,他是去过那些新收复地区的,知道那些新收复地区在《士绅一体纳粮》和《摊丁入亩》推行后变得有多好、在那里生活的民众有多幸福,进而知道赵俣做得没错,错的是那些士绅、是那些生员,他们在开历史的倒车。
封丘县的事迅速传遍了大江南北,各地的士绅无不心惊胆战,庆幸他们自己的稳重,没有率先打响保卫自己利益的第一枪,他们也开始重新审视朝廷的决心与力量,同时,他们也意识到,朝廷此次并非虚张声势,而是真的打算彻底改变士绅不纳粮、不服徭役的特权地位。
再者,这让士绅意识到,正面跟赵俣这位刚取得收复青唐、收复西夏、收复燕云十一州、抢回被辽国勒索去的所有岁币、跟辽国签了有利赵宋王朝的和平条约、将赵宋王朝治理得蒸蒸日上的马上皇帝对抗,就是在找死,他们得用别的办法来保护自己的利益。
值得一提的是,经历了这次的事,封丘的《士绅一体纳粮》和《摊丁入亩》推行的速度非常快,也非常彻底。
经过丈量,封丘被士绅隐匿起来的土地和免税的土地加一起,是缴纳税收的土地的十倍都不止。
这也就难怪封丘士绅会狗急跳墙了,实在是朝廷触碰到了他们的巨大利益。
另外,经过这次重手,附近州县,甚至大半个京畿地区的士绅,都老老实实地接受了《士绅一体纳粮》和《摊丁入亩》。
不过,赵俣并未就此放松警惕。他很清楚,推行《士绅一体纳粮》和《摊丁入亩》有多难,更清楚人性到底有多贪婪。
假如你每年都赚六百万,突然一道命令下来,要收你两百万,换你,你心中没有怨言?你不想干掉削弱你赚钱能力的人?
要知道,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更何况,士绅的贪婪,远非普通人所能想象。他们世代享受特权,视不纳粮、不服徭役为理所当然,一旦这特权被剥夺,其心中的愤懑与反抗,自是难以轻易被平息的。
赵俣深知,这次朝廷虽然以雷霆手段镇压了封丘士绅抗政,但并未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士绅仍心存不满,只是暂时被恐惧所压制,一旦有机会,他们定会卷土重来。
只不过,经历了这次朝廷的重拳出击,他们下次的反抗,应该不会再明着来了。
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真正的危险往往潜藏于暗流之下。那些看似平静的水面下,实则暗潮汹涌。
说人话就是,难保这些士绅不想解决提出问题的自己。
所以,一方面,赵俣私人掏钱进一步加强了皇城司、东厂、锦衣卫的规模和权柄,允许他们在赵宋王朝的所有部门,包括各个地方衙门,也包括在赵宋王朝的所有官员和将领身边,安插密探,而且是互不统属的交叉安插密探,这样一来,那些士绅的一举一动,哪怕是最细微的情绪波动,都逃不过赵俣的耳目。
——监视与制衡之道,在于信息的全面掌控。因此,赵俣不仅强化了这三支情报机构的职能,还确保了它们之间既相互协作又相互制约,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情报网,覆盖整个赵宋王朝的每一个角落。
另一方面,从决定推行《士绅一体纳粮》和《摊丁入亩》时起,赵俣就注意保护自己了。
比如,他在延福宫建了九个睡觉的地方,每个睡觉的地方又有九个房间,他都是在睡觉前的那一刻,才决定当晚在哪睡。
再比如,他加强了对自己所吃的东西的控制和管理。现在,他吃的东西几乎都是袁倾城负责的,而且,给袁倾城打下手的厨娘都是女医官,关键,他吃的东西,都需要那些女医官先吃过确定没事,才能轮到他吃。
总之,赵俣干了很多防患于未然的事。
赵俣不觉得自己是小题大做。
毕竟,权力的游戏里,永远都不乏阴险的玩家。
而且,该说不说,宋朝有作为的皇帝,嗯,应该说,想干事、想改革的皇帝,全都很短命,这里难道真的全都是巧合吗? 当然,士绅多半没有胆子对赵俣出手,毕竟,他们只要一击不中,等待他们的就是赵俣的愤怒。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赵俣君臣估计,这些士绅抵抗《士绅一体纳粮》和《摊丁入亩》的手段,更多的还是,暗中使绊子、阳奉阴违。
比如,在丈量土地时,他们利用宗族势力威胁里正、衙役篡改田契,将名下土地隐匿起来;又或是勾结地方胥吏,在赋税征收环节层层加码,把本该士绅承担的税负转嫁到普通农户身上,激化朝廷与民众的矛盾,妄图引发百姓对新政的不满。
还有些士绅会凭借在文坛、学界的影响力,煽动文人墨客撰写文章抨击新政,将“士绅一体纳粮”歪曲成赵俣横征暴敛,把“摊丁入亩”污蔑为赵俣破坏祖宗成法。他们还会在各地书院组织辩论,借讲学之名传播反对言论,试图从舆论层面动摇新政的根基。
更有甚者,可能会暗中在州县间制造骚乱,扰乱正常的赋税征收秩序,或鼓动谏官,公然抨击新政、抨击执行新政的官员,离间赵俣与朝臣的关系,从内部瓦解新政推行的力量。
这些软刀子虽不见血,却比明火执仗的反抗更难防范,也更考验赵俣君臣的智慧与手段。
赵俣凝视着案头的烛火,火光摇曳,映照着他深邃的眼眸,其中既有决绝,也有忧虑。他深知,要想彻底改革,就必须触动既得利益者的奶酪,而这些人,往往是最难以撼动的。士绅阶层,作为赵宋王朝的基石之一,其影响力根深蒂固,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彻底屈服,这肯定是一场长久的战争。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