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忠烈之后王忠嗣 - 大唐协律郎 - 衣冠正伦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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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忠烈之后王忠嗣

第381章忠烈之后王忠嗣

收到了命令之后,张岱便起身离开这里,向外走去。

此时的兴庆宫里人员出出入入、很是繁忙,众人全都忙碌的准备着皇帝出游事宜。张岱身处其中,也不由得暗自感叹权力的美好。

对于皇帝而言,眼下兴庆宫忙碌群众大概就好像是一群蚂蚁,自己只是轻轻捻起一粒砂糖丢在地上,这些蚂蚁们便蜂拥而上。

心中不无自嘲,但张岱也是不敢怠慢,原因也很简单,越是冲在前边越能尝到甜头。

他离开翰林院后,便直往宫门处行去,行至半途,对面又有数人被内官引入进来。张岱抬头一看,便连忙停下脚步,侧立于道左,等待对方先行通过。

对面来人正是他叔叔张垍,还有其大舅子忠王。忠王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其中距离最近一个年纪二十多岁,身材高大魁梧,怕不是得有将近两米的身高,颌下还蓄着浓密短须,瞧着孔武有力,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下官见过大王,见过阿叔。”

待到几人行至近前,张岱又欠身作揖道,别管私下里关系怎么样,在外相见总得礼数周全。

张垍只是微微颔首,并没有什么额外的表示,而忠王则停下来望着他饶有兴致的笑语道:“张郎近年乏甚声辞新作,此番扈从出游,应制之时可不要藏拙啊!须以新辞做力争,打消时流那些为世俗埋没灵性、以致江郎才尽的猜度流言!”

开元十四年张岱初入人间,种种事迹表现与诗文创作,真可谓是十分亮眼,让人倍感惊艳。

但是随着进入官场,尤其是随驾西迁以来,便很少再有什么优异的诗作,即便偶有应制吟咏,往往也都只是平庸的敷衍之作。

他本来就是少年得志的代表人物,本身也颇遭人妒,前后表现差异如此明显,自然让人心生疑惑与惋惜。同时一些心存恶意者,便也都在盛传他江郎才尽,不如当年。

张岱正自宦海冲浪,对此小事自然不会多么在意。他又不是单纯的词臣,文学才能有固然是一个加分项,没有也不是什么严重问题。更何况,名篇佳作这种东西,需要的话自然就会有。

他这里还没有回答忠王的话,一旁的张垍便已经又开口说道:“大王赐教,你不要当作闲话!生此门户当中,旁人对你就会有远超俗常的期许。若是才情不能达于人意,自会让人看轻、辱没家门。”

“王教自非闲言,只不过,我家既有大父这般内外有功、誉满朝野的名臣贤长,又有阿叔如此秀出于时的宗家荣戚,又怎么会被平庸子弟辱没家门呢?”

这货动不动的就上纲上线,越发体现出他在张岱面前实在没有什么心理优势,只能拿这些刻板套话来给自己挽尊。

他这里话音刚落,那站在忠王身后的魁梧年轻人突然开口道:“张协律此言,请恕不敢苟同!凡食禄之臣,皆需有报国之志。文尽其才,武尽其力,家国乃昌!

张协律青春少年,已经是倍享美誉、屡受恩用,岂可自甘于平庸?况亲长纵有功德可称,也已有恩荫延赐,吾辈既享,更应衔此先志、勇为开创!”

“请恕眼拙,足下是?”

张岱闻言后当即便望向对方发问道,他倒没有因为对方反驳自己而羞恼,听完这一番话后则是略感惊诧。

如今的大唐已是承平多年,享乐之风日渐盛行,尤其是上层的贵族们更加放纵享乐,比较欠缺那种勤勤恳恳、躬亲于事的精神。至于那些权贵官二代们,则就更加的一言难尽了。

这年轻人紧随忠王其后,看着并不像是一般的随从,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纵然不是石破天惊,那也是非常的让人感到惊奇了。起码张岱自己很少听到那些纨绔官二代们作此宣称,心中自是颇感诧异。

“这一位同样乃是忠良后嗣,名为王忠嗣,其父便是开元初年于陇右武阶驿痛击吐蕃来犯之贼、壮烈于王事的王襄公!”

忠王一脸自豪的向张岱介绍着年轻人的身份,看得出他也以这位朋友为荣:“忠嗣与我乃是自幼相知的挚友,早前出事外州,如今始归,所以缺席去年卫尉婚礼,张郎故而不识。”

尽管心中早有预料,但在听到忠王道明王忠嗣的身份后,张岱心中也不由得泛起几分惊喜。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不短的时间,很少再会因为结识某一位古人而欣喜不已,但王忠嗣相较其他人又有不同。

其人不只是盛唐年间一位位高权重、功勋卓著的名将,在盛唐军事的发展历程当中更是一位重要的标志性人物。

面前的王忠嗣高大英武,言辞同样慷慨雄壮,真符合张岱对于这一位盛唐名将的想象。    只是一想到王忠嗣未来的遭遇,他心中又不免暗生唏嘘,不知道历史上王忠嗣在经历那样的政治倾轧时,再回想年轻时这一番慷慨志向,心中又会是怎样一番感受?

抛开这些杂想不说,张岱将心情稍作收拾,然后向着王忠嗣拱手道:“原来竟是忠烈之后!某虽寡于见识,对王襄公威名亦久有所闻,不意今日得见英雄血嗣,更难得乍一相见便得此一番千金不易的深刻教诲。王郎体悟深刻、志向远大,不因先人功勋而自骄,当真令人钦佩!”

只可惜交朋友不怎么样,身边俩货全都是离了爸爸就一蹶不振的糊涂蛋!

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王忠嗣与忠王交情深厚,对人对事的看法也多受其灌输,对于张岱难免就有一些不以为然。刚才说出那一番话,也正反应出对张岱印象不佳,这会儿听到其人对自家父子真挚的夸赞,顿时便有些不好意思。

“张郎言重了,道理我也只是略知,尚未有深刻践行!先人故事诚然可钦,但诸边仇寇也并未尽死于昨日,当今世道仍然不乏某等立功之处!”

他又向张岱作揖并回话一句,语气也变得客气不少。

若是旁人作此言论,张岱多多少少要暗道一声小伙儿挺狂,但王忠嗣这么说则恰如其分,于是便也笑语道:“当与王郎共勉!”

眼见两人对话融洽起来,忠王和张垍自有些诧异。尤其自知张垍自知他这个侄子狂妄得很,平日里面对自己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却不想对王忠嗣这么礼貌。

“那你便去吧,职事重要,不要再偷懒不行,我等也要入宫面圣,不暇再滞留于途!”

张垍摆了摆手,便对张岱说道。

张岱闻言后,心内便暗自冷笑,这话说的自己好像挺想搭理他们一样。

他眸光一转,也不想让他叔叔和忠王太安逸,于是便又笑语道:“阿叔等是应快行几步,圣人处或是暂无诏令,太子那里事务正繁。方才还垂教于某等太常群属,署事繁忙,未暇应教。阿叔等当下速去,正可应及其事。”

“太子何事?”

张垍和忠王闻听此言,脸上都露出几分不以为然之色,显然内心里对于太子也缺乏足够的重视。

张垍如此态度,张岱自然不感到意外。而忠王同样如此,则就佐证了他对天家人情的几分猜度,即圣人诸子之间感情实在是马马虎虎。

当今圣人太过强势,以至于门下诸子也没有爆发出多么激烈的夺嫡之争,留在盛唐时局中的,只有皇帝对于太子的反复抽打。

但没有竞争,也并不意味着这些货就感情和睦,稍失管束,可就爆发出来一个永王之乱!史书甚至还刻意强调永王生母早逝,其本身乃是由忠王抚养成人,结果却狠狠背刺了一把当时已经登基为帝的忠王。

忠王在圣人诸子当中算是比较特殊的一个,一则出身好,二则年龄大,故而也颇受圣人的喜爱,待之异于别子。最明显的一点,那就是其王佐选配就胜于其他诸王。

王忠嗣自不必多说了,天宝年间的皇甫惟明、韦坚等名臣,那可都与忠王关系深厚。而忠王的人脉关系当中,自然也包括他们张家。

这样一个僚属配置和人际关系,是要远远胜过了当今太子。甚至也可以说,忠王就是圣人选定作为太子潜在竞争对手的一个儿子,之后能够继任太子也有几分顺理成章的意味。

历史上忠王和太子之间有没有龃龉冲突,早已失于记载,但要说这货是一个兄友弟恭的纯良之辈,张岱却不怎么相信。

“太子何事,我也不知,只见署中薛少卿奉其教令内外奔走、甚是急切,甚至不惜扰及本司,心中甚觉不妥。但今大王等既至,想能为纾困一二,某等供奉群徒想可专于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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