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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趋从六郎,持辔扶鞍

第494章趋从六郎,持辔扶鞍

“多谢六郎举荐我耶继任都护!”

当张岱回到自家院舍时,身材魁梧的来瑱扑通一声便跪在他面前,一脸感激的对他说道。

张岱都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弯腰拉起这家伙来,同时口中说道:“你也不必多谢我,若是你耶才具不堪,我纵作荐言也无用。况且此事还需仰赵使君进奏、朝中诸相公裁决,成与不成还在两可。”

“哪怕不成,六郎提携之恩总是真实不虚!我耶在边虽有事迹可称,但却拙于自表,至今国中无知其名者。六郎此番肯为进言,使我耶名闻于朝中,多年血汗得所张扬。此情感激不尽,某必铭记怀中、以俟后报!”

来瑱却仍不肯起身,两个膝盖仿佛焊在了地上一般,又向张岱垂首道:“近日出入相从,也多见六郎济弱恤众的义举。兼知京中不乏厌此正直、意欲加害者,某今所有一身勇力而已,愿从六郎左右,以护周全!”

张岱闻言自是一喜,俯身拍拍来瑱的肩膀笑语道:“我虽然爱你勇力,但也知你以碛西良骥自诩,未必乐意久居京畿。唯今安西归亦无事、便将你暂留京中,养足志力后,来年若有事,必不阻你驰骋疆场、杀敌立功!”

来瑱听到这话后,当即又纳头便拜,口中还大声道:“张燕公一代名臣,文武兼备,出将入相,六郎得此传承,必也不只文儒之用,来年若使牧边,无论何地,某必奔行趋从、持辔扶鞍!”

“还有我、还有我!阿郎所赴,奴必先驱!”

丁青在一旁将两人对话听得真切,当即便也不甘寂寞的连连表态道。

“有机会的!”

张岱又大笑说道,心中也不免充满了向往。每增加一份人事力量,就意味着他能更好的应对未来的种种变数,甚至可以主动的去制造各种变数。

有关安西副都护的人选,本来就不是当下时势的重点,基本上只要能力还算合格,就能够获得任命。毕竟安西距离长安太远了,朝中尽管派系林立,宰相们也仍在争权夺势,但也不会闲到在安西布局落子。

尽管张岱向赵颐贞推荐了来曜就任安西副都护更合适,但赵颐贞毕竟也有自己的考量,他还是将自己所考虑的三个人选都汇报了上去,只是在具体排位上稍作调整。

大概是那个赵含章到任未久,还没能在丝路上谋取足够的财富以贿结朝中大臣,所以有关安西方面的最新人事任命还是以西州刺史吕休琳为安西副都护以接替赵颐贞,至于来曜则任职碛西节度使。

这也算是比较稳妥的安排。首先利用出身将门的吕休琳发挥其家族久镇安西的优势,使其掌管安西政务、妥善的处理与诸族关系。至于来曜这个勇将则掌管安西军务,主持讨伐威慑事宜。

这一桩事务的处理也并没有占用宰相们太大的精力,眼下各个宰相仍也各自专注各自的领域深耕。而朝廷中当下最主要的任务,还是为圣人过好这一个生日。

因为司掌礼乐的太常寺眼下只剩下少卿韦縚一个长官,中书门下又将前宰相、今任同州刺史的陆象先召入朝中,任命其为太常卿。而陆象先同时还是中书令萧嵩的连襟,贺知章的表弟。

时间进入七月下旬之后,张岱等乐司官员们便更加忙碌了,因为内外有司准备了大量的节目,如果全都献演的话,连续演上个十天半个月都不带重样的,所以也要对这些节目进行一个筛选。

于是这段时间张岱也好像一个春晚分组导演一样,每天都在观看各种歌舞与百戏表演,从中挑选出优秀的节目,不够精彩亮眼的则就裁汰掉。

这工作最开始的时候倒也还算是一种享受,毕竟舞蹈赏心悦目、歌曲悦耳动听、女伎们也都秀色可餐。可是再好的声色表演,看得多了也难免会变得乏味起来。

同时为了让各自的节目能够脱颖而出,众乐官和伶人们也都动起了小心思,诸如范伟老师所期待的那种贿赂,无论明里的还是暗里的都轮番试探,搞得张岱跟坤哥一样每天都火气很大。

他又不是好色如命、拎不清轻重的人,自然不会在这时刻犯什么低级错误,尽管各种诱惑都很馋人,但还是努力的把持自己,每天都备受煎熬,却又抽不出时间来回家一趟或是夜宿三曲,只能盼着圣寿之日赶紧到来。毕竟圣人不上桌,他们这些臣僚也实在不敢动筷子。

除了太常寺本身的事务之外,张岱也没有忘了寿王献艺的事情。

有了宜春院那些专业人员的技术支持,这一首《婆罗门曲》编舞也是非常的顺利,张岱所设想的各种舞台布置也做出来了好几个方案,视觉效果都非常不错。

作为甲方的武惠妃在提前观看了几场演出之后,也都是赞不绝口,满心欢喜的期待着圣寿之日赶快到来。    随着典礼越来越近,相对于忙碌筹备的各方,原本还比较活跃的东宫则变得非常冷清。

原本皇太子还颇为热情的筹备祝寿,但发生了之前那档子事之后,不只王守庆等东宫官遭受极刑,集结在少阳院的伶乐们也都被解散,而太子一家更是离开了少阳院,被安置在兴庆宫的别殿中居住,就连一众东宫官们也只能在望朔之日于别殿廊外拜见太子,却不允许登殿相见。

很明显,在张岱这个好事之人的推波助澜下,圣人对于儿子们、尤其是对太子的提防步骤被大大的推动加速起来。

历史上在相似时期时,尽管太子在时局中同样乏甚存在感,但其日常起居与人际交往却还没有受到如此严重的监管和制约。

只看现在太子被拘于别殿、少见外人的架势,跟自己的兄弟们都不常相见,历史上的三王只怕都凑不起来了。

这对武惠妃而言,倒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好还是坏。太子眼下受到了严密的限制,那自然也就不好抓其痛脚而加以诬告。在没有一个足够有力的契机推动之下,想要谋废太子也会变得非常困难。

当然情况怕也不会一直如此,如果当今圣人真的有意废掉太子但又不想背负一个残暴父亲之名,说不定就会玩一手“郑伯克段于鄢”的把戏,先对太子放宽监管、进行适度的纵容,等到太子言行出现错误时再鼓动旁人去针对太子,从而借机废掉儿子。

张岱这想法倒也有些阴暗,毕竟谁家老子会处心积虑的搞儿子呢?但如果放在当今圣人的身上,却又似乎显得并不违和。

总之,我大唐父慈子孝,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而诸如张岱这种贪乱乐祸之人,那也就只能藏器怀中、待时而动了。

就在这紧张忙碌的氛围之下,圣寿之日很快便到来了。

这一天从午夜过后,长安城中便开始忙碌起来,因为入朝贺寿者众多,因此圣驾便又返回了阔别多时的大明宫,圣人将在大明宫含元殿接受百官与诸番邦酋首与使者们的朝贺。

因此随着黎明的到来,百官也都再次于大明宫丹凤门外集结,待到漏尽入朝。

张岱他们这些乐司官员们却不需要往大明宫去参加朝贺,而是留在兴庆宫这里布置宴会场所,稍后朝会结束之后,圣人还要再次返回花萼楼摆生日宴以宴会群臣。

花萼楼的外廊下,足足有数千名的男女乐官伶人们站立于此、翘首以待。廊外用布幔隔绝出不同的区域,张岱等乐官则按照表演顺序将这些人给引领到各自待命的区域。

如此盛大的文艺汇演,张岱也是第一次经历,往常纵有同样规模盛大的礼事,也有相关的礼程规定。而今年作为第一届的千秋节,诸事并无先例,凡所布置皆为后来之法,参事众人自然也都倍感压力。

“午后舆驾归宫,《龙池乐》先进,龙池群徒何在?《圣寿乐》次进,圣寿、怎变更了《婆罗门曲》?”

太常少卿韦縚在参加完朝贺之后,趁着圣驾还未转回兴庆宫便先打马转回,准备再过一遍流程,看到舞乐顺序发生了更改,当即便大声喝问道。

张岱还在幕后安排人事,闻听此言便匆匆走上前来,将韦縚拉到一旁小声道:“禀韦少卿,前日最后编排献艺时,与会群属皆以《圣寿乐》乃武太后旧乐,不合献于今日,所以更以《婆罗门曲》。”

“日前寺署观舞,怎么不见此曲?”

韦縚并没有参与最后的节目选编,并且也没有见过《婆罗门曲》的表演,这会儿自然有些紧张:“次进舞曲,人皆瞩目,新曲可堪此重用?”

张岱这里还没有答话,同样在朝会贺寿结束后匆匆赶来的寿王便来到张岱这里,神情也有些激动与急躁:“表兄,我来了,要去哪处候场?”

张岱抬手示意赵岭先将寿王引去候场区,再又回头望向韦縚道:“此舞曲乃是寿王精心作弄以贺寿,少卿请放心罢。”

韦縚闻言后自是乖乖闭上了嘴巴,既是寿王所献,无论好与不好,那也都不是他能质疑的了。只不过他心中还有些好奇,寿王小小年纪,又能有什么令人惊艳的表演进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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