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姐姐

记忆浮动，他跟秦以沫交往期间，每次晚自习结束，他都会送秦以沫回家。曾经有一次，他明明说了再见走了，却还是忍不住折返回去再看一眼，恰好看到秦以沫跟一个少年站在楼下交谈。

那个少年，就是今天的这个男人。

样貌会随着成长而有细微的改变，但是神韵却是一辈子都不会变得。

程沐阳因此在心里笃定着，而怒火也随之越来越盛。

秦以沫跟他认识，从七年前开始就认识，他们相处的时间甚至比他更长。

难道这七年间……秦以沫是跟这个男人在一起！

啪嗒一声！

程沐阳手掌拽着窗帘的一角，竟然硬生生扯裂了顶端的一个滑轮……

行驶的车辆里。

秦以沫在上车时轻轻咳嗽了几声，握着方向盘的男人立刻拧起了眉心，久久都没松开。

“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怎么不多穿点衣服。不就是勾引一个男人，为什么一定要穿的花枝招展的。”男人跟七年前一样的毒舌，却在讥讽完了后，拿起准备好的保温杯扔给秦以沫。

“哼，这还不都怪你们男人，全都是视觉动物。我要是穿的跟北极熊一样，阿阳怎么会注意到我。”秦以沫回道，而后打开盖子，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皱了皱眉，“为什么又是热牛奶？我早就成年了。”

“哼，不喜欢喝就别喝。”男人冷哼了声。

“看在你一大清早来接我的份上，算了，给你个面子。”秦以沫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肠胃瞬间暖和了起来。

男人在一个红灯的时候，扭头上下仔细打量了秦以沫一圈，瞅着她身上皱巴巴的衣服，质问道，“他就是这么对你的？一大清早把你赶出来？”

这个他，显然说的就是程沐阳。

“这不关阿白的事，他已经收留了我一夜，是我自己趁着他还没醒，偷偷溜出来的。”

“他都收留你了，你死赖着不走，看他敢不敢赶你。”男人语气里，是满满的对程沐阳的不屑。

“那不行，他还没原谅我呢。”秦以沫义正辞严道，很固执，也很悲伤。

男人闻言，哑了哑声，静默了一会儿才又打破沉默，“为什么不直接把真相告诉他？难道他会不原谅你吗？”

秦以沫也静默着，薄唇紧抿，眼眸低垂，看着保温杯里的牛奶，一下一下的晃动。

许久之后，她才开口，“阿阳他……他要是知道了真相，是一定会原谅我的。”

“那你……”

“就是这样才不行！”秦以沫打断男人的话，往下解释道，“七年前，你也劝过我，可是那时我选择的方式，无论今天结果如何，我都必须承担和面对。阿阳要是就这样简单的原谅了我，仿佛我从来都没做错过事情一样，这的确是对我的宽恕，可是对阿阳来说，是不公平的。”

他七年来的苦，七年来的悲伤，七年来的寂寞……又将何去何从，难道就这样把一切都抹杀掉吗？

对于秦以沫心里的这个死结，听着或许荒谬，可是恰恰是她太爱程沐阳了，甚至不允许她自己伤害程沐阳。

男人心里多少是明白的，可是嘴上，却依旧奚落，“我看你就是自找罪受，把我的牛奶还给我，不给你了！”

“秦以哲！你给我了，就是我的，怎么还能要回去！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姐姐。”

秦以沫下巴一扬，一脸的骄傲。

秦以哲却嘴角一紧，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他这一辈子，最讨厌听到的就是“姐姐”这两个字。

他只不过是晚出生了一年，就被这两个字压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