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晚风

第12章晚风

晚风撩拨着情人心上的弦，连呼吸都有了声音。

“我没有……”裴言的声线很紧。这样的距离，他不敢擡头，呼出的气息都是颤抖的。

五年很长，长到两人都变了。

“嗯？没有？”沈墨池面色依旧，嗓音紧逼，“裴总似乎和何小姐关系不一般？”

裴言怔了一下，这才擡头看向那双褐色的眼眸：“我和何小姐只是闲聊了两句。”

“闲聊了两句？”

“嗯……只是闲聊了两三句。”

沈墨池声线紧绷道：“裴总对谁都会这么温柔？对谁都会那么笑？”

——所以我并不是裴言唯一的温柔。

“我那只是……礼貌的笑。”裴言还是解释道。

他不想沈墨池误会。

沈墨池往后退了一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裴总不知道追人就要认真吗？”

“沈墨池，我真的只喜欢你一个人。”裴言的语气有些急。

沈墨池又说道：“还不够。”

“好，我会努力。”

风吹来带着一点凉意，裴言微微缩了一下身子，心里也沉甸甸的。

原本柔和的风，他觉得有些喧闹。

沈墨池的目光落在他轻薄被风拢起的白衬衣上：“为什么不穿外套。”

裴言说：“外套不小心沾到了蛋糕，让人拿去清理去了。”

会场的时候，凌斯洛将蛋糕掉在了他身上，自己又没有带备用的。

沈墨池将自己的西装脱了下来，顺手又给他披在肩上，还轻轻拢了下。

裴言的身子一僵，就好像一个听话的洋娃娃任由对方打理。

这个动作对裴言而言十分熟悉。以前沈墨池总是喜欢把他裹成粽子，围围巾一定会给他裹上两圈以上。

这种熟悉的感觉，裴言理智的弦似乎断掉了，他甚至伸手拉了一下沈墨池的衬衣袖口：“沈墨池……谢谢……”

西装的外套还散发着沈墨池的气息，温热的。

“不用，穿好，我不想裴总追我的时候用感冒当借口。”沈墨池说道。

从裴言开始追沈墨池的那天起，万贸总裁的办公室里每天都会收到用不同精美包装纸包裹好的礼物——枯叶蝶、蓝摩尔蝴蝶、巴黎翠凤蝶、白蝴蝶。

沈墨池很满意。

此刻，他也很满意裴言的态度。

裴言将手放进了西装袖子里，袖口略微长了一点，整个身子也略微宽松一点。

沈墨池没忍住多看了两眼，而后移开目光，靠在栏杆吹风。

裴言也转过身靠在栏杆上：“沈墨池，你冷吗？”

“不冷。”

下一刻秒，裴言又听见他说：“我的心冷。”

裴言的心口一触：“什么？”

“当初为什么要分手？”

五年来，沈墨池没有问过原因。被这么一问，裴言觉得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碎了，反而松了一口气，可又被那句话捶在原地。

所有的解释在此刻都变得很牵强，心如婆娑，全无着落。

裴言僵在原地，风吹在脸上有些冷，他又听见沈墨池缓缓说道：“为什么当初一句解释都没有？为什么连好友也要删？为什么做得那么绝？”

裴言哑然许久，才找回声音：“我以为你同意……”

他话还没说完，手臂被人抓住，裴言直接被拉了过去抵在栏杆上，沈墨池整个人把他牢牢地压在怀里：“所以，这五年你过得好吗？”

裴言鼻头一酸，只感觉好像风更大了，手心紧攥一声没吭，‘不好’两个字在他喉咙横冲直撞，咬破了皮也没说出口。

——他有什么理由说自己过得不好。

——让沈墨池心疼？还是让自己显得很可怜。

“为什么五年都没来找我？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为什么宁可求其他人也不求我？”

裴言被他这么压着，腰抵在栏杆上有些痛，喉咙也生痛。

“所以你宁可去相亲，去求赵老板也不求我？”

裴言的身子往后仰，肩膀又被沈墨池扶着，他只能咬牙道：“我不想麻烦你……”

“所以你想麻烦别人？”沈墨池压在他身上的力又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