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夜晚,跟县长告别 - 荣枯 - 夕阳正浓之山水之间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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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夜晚,跟县长告别

酒场结束后,邓博吉把严东拉到一边,说:“林县长让我俩今晚去他那儿一趟。”  严东的舌头已经僵硬,说话不再那么利落:“今晚,酒喝的太多,就不去了,改天吧。”

“老林明天就走了,想见见你。”邓博吉说。

“走了?到哪去?”严东脑子像他的舌头一样反应迟钝。

邓博吉说:“调走了,他走前,想见见你。”

严东的头脑一下子冷静下来,心顿时感到空空的。他瞪着眼睛问邓博吉:“不是说陈走,他接替吗?”

“我也想不到是他走,陈书记暂时还没有走的消息。”

“那老林调到哪去?是当书记吗?”严东问。

“定运,当书记。”邓博吉答道。

“又转回去了,唉。”严东叹了一口气,“走,去看看吧。”

邓博吉也喝了不少酒,两个人推着自行车,沿着府西街,脚步踉跄、歪歪扭扭朝东边的县直机关宿舍楼走去。

一路上,严东脑子里过电影一样,回放着几年来跟林炳坤打交道的情景。他为他办了不少事,他也给过自己一些关照。现在,事业刚刚起步了,正是发展的关键时期,真正需要他支持了,人家却调走了。严东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空落,苦涩,遗憾,甚至有种被人愚弄的感觉。

来到林炳坤宿舍,走在前面的邓博吉敲开了房门。

老林洗簌过了,穿一身睡衣在书案前看报纸。

林炳坤调到枫杨后,家眷一直都没有跟着调过来。按照惯例,书记、县长工作调动,老婆孩子是跟随着调到身边的,方便照顾,让领导更有精力,工作也更加安心。而林炳坤家属一直没有过来,过去曾有人暗地里议论过:林县长来枫杨,就是走过场,是来镀金的,干两年,资历攒够了,高升了,就走了。而老林到枫杨,一干就是四年,工作也尽心尽力,为枫杨的经济发展和城市建设做出了努力,也贡献了力量。他主导招了几家长三角的大企业落户枫杨,制定了新的枫杨县十年发展规划,兴修全县农田水利,改造和拓宽了县城好几条道路。春节前还跟严东和邓博吉说,下一步可能在枫杨主政,大力支持严东把企业做大做强,做成本地区有影响力的明星企业。不想这么突然,说走就走了。

林县长站起身,把严东和邓博吉让到沙发上坐下,赶忙去给他俩倒水。

邓博吉说:“林县长,我来倒。”

过去,不管是在他宿舍还是办公室里,都是邓博吉搞服务。今天,他制止了邓博吉,笑着说:“我来,我来,你俩是客人。”

他的态度十分热情,一改过去领导作风,更像是接待朋友,和蔼中带着几分谦恭。

泡好茶,他拉一把椅子坐在严东和邓博吉对面,说:“我也没有想到啊,让我又回到定运。我只说在枫杨再努力一把,多跟你们共几年事。当然,这是上级领导的意图,让我去定运,也是领导从大局出发。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坚决服从党的安排,不管在哪里,我都得干好革命工作。”

严东看一眼邓博吉,邓博吉也看一眼严东,两个人把目光同时投向了林炳坤。

“严东啊,老弟,我来枫杨工作了四年多,很怀念这一片热土,很怀念跟我共事一千多个日子的同事和朋友们。你,还有你,都给了我大力支持,我们都建立了深厚的友情。”他伸手指了指严东,又指了指邓博吉。

“我到了定运,你们经常过去做客,定运很近,很方便,严东老弟有轿车,有空就过去喝酒。”林炳坤说,“今晚我请你俩来,是跟你们做一个告别,很高兴认识你们,突然离开了,心里很不舍,很难过。但是,古话说,人生没有不散的筵席,聚散离合是世间常态。尤其我们,干的是革命工作,跟党走,听党话,是我们的使命。”

“请你们来,有些话想给你们说说,有些事,得跟你们解释一下。博吉,你的副主任,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会开过了,认命书我签了字。老弟呀,你跟着我几年,我也算对你有了交代。”

邓博吉激动得两眼放光,嘴唇哆嗦着说:“谢谢林……县长,哦,谢谢林……书记。”

他想喊林叔,但严东坐在旁边,刚刚林炳坤又称他为老弟,话临说出来,他还是改了口。

林炳坤看了看严东,说:“严老弟,你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你对人生的规划和事业的追求,我是很认可的。本来我想,在枫杨主持工作,一定大力扶持你,扶持你的企业。不过不要紧,我走了,还有博吉,博吉这不是一步一步走上领导岗位了吗?他会大力支持你的。博吉,我告诉你,一定支持严东实现抱负。当然,就是我到了定运,好多事我们也是可以交流的,有些忙,我希望可以帮到你。关于你说征地办厂,我走后,在新的县长没有到任前,工作暂时由成玉接替,我已经跟成玉县长交代,请他出面给你办理。博吉,你全力协助严东的这件事。”

邓博吉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严东的心里却感到空洞,对于林炳坤说的这么多话,他没有兴趣。酒意一阵一阵冲击他的神经,坐在沙发里,他有一种昏昏欲睡的冲动。出于礼貌,他咬牙坚持着。

林炳坤看出了严东的情态,说:“好了,天不早了,你们回家休息吧。”

“明天早上,我们来送你。”邓博吉说。

“不用,我一早就走,定运县委派车来接我。一搞迎来送往,难免影响不好。”

出门后,严东骑着自行车,把邓博吉送回家,然后调头往家骑。来到三楼的家门口,他抬手拍门,拍了两下,支撑不住,胃一阵痉挛,“哇”地一声,晚上喝进肚里的酒喷薄而出,门上,门前的地上,污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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