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那块山坡地让他动心
一天晚上，严东参加一个朋友聚会，请客的是财政局局长顾向东。邀请的客人中，有邓博吉，邱林枫，马继华，另外还有几个局的局长、副局长，一桌满满当当十二个人。严东意外地遇见了原水利局副局长张力森。 见到严东，张力森一把抓住他的手，问：“小严，你现在哪里？干什么工作？”
邓博吉说：“老森，严老板是我们县大企业家，你不知道吗？”
“大企业家？什么时候成企业家的？”张力森问。
“我说一个产品，你保证知道。”邓博吉说，“万士牌酱醋，知道吗？就是严东生产的。”
“万士酱油我知道，我们家常吃。”张力森说着，突然反应过来，“怎么？是你生产的？”
严东说：“是的。”
“你何时转行做酱油了？”张力森问。
“是去年。”严东答道。
一九八六年，严东在六福区委党史办上班时，张力森是县水利局下去挂职的副书记，在区里工作期间，对严东比较关照。那时候，很多区乡干部配偶、子女都是农村户口，家里有承包田。种田尿素紧缺，张力森就从水利局搞了一批尿素，分发给区里那些有土地的干部。严东也分了两袋，事后，张书记单独问他：“小严，你家的肥料够用吗？”
严东说：“两袋尿素，我自己的够用了，父母他们也缺肥料。”
张力森说：“我回县里看看，再给你搞几袋。”
张力森周六回家，礼拜一回来上班时，偷偷给严东手里塞七袋尿素票。
现在，他调到了县黄淮海开发办公室当主任，因为黄淮海开发办公室名称太长，不好记，大家都叫黄办。就是县委、县政府行文发通知，都写简称“黄办”，县直机关和各大局的干部，戏称张力森为黄办主任。黄办是正科级单位，一般人不了解的，还以为是文化局下属的扫黄打非办公室呢。
张力森年近六十岁，再有三四年就退休了，从年龄上论，算严东、邓博吉他们父辈了。
张力森拉严东坐在自己身边。一晚上，他问严东许多近几年的情况。严东在应酬之余，断断续续向张主任介绍了离开六福以后的经历。
散场分手时，张力森对严东说：“明天，我到你厂里看看去。”
“好的，欢迎张主任光临指导。”严东说。
不想第二天上午九点，张力森果然出现在严东的厂里。他整整在厂里待了一上午，然后把严东拉出来，说：“我看你这个产量不小，销路也很好，但环境不行，厂房太小，拉不开架子。”
“我也打算找合适的时机，改变目前的现状。”严东说。
“你可知道，我们办公室有项目扶持资金。你要是有合适场所，我可以从农业深加工、产业化这块，给你申请立项，有一大笔资金扶持。”
严东把打算征地扩大规模，建立生产基地的设想说给张主任听。
“你要是想扩大，我知道有一块地，正想对外处理，很划算。”
严东问：“多少面积？在哪里？”
“地在玉皇山西侧，面临福门路，是县能源办的，二十三亩多地，里面有房屋，有围墙，是原来能源办的炉具厂。现在，炉具不景气，倒闭了。老魏跟我说，他想把那块地处理掉，还欠债。哪天，我带你去看看。”张力森对严东说。
“魏主任说过多少钱吗？”严东问。
“我听老魏说，他们买那块地，花了五十五万。我估计现在买，不会超过五十万块钱。你是私人，他是公家，公家不会让私人吃亏的。”张力森说。
严东对张主任说的地不感兴趣，他现在主要是想林县长对他的承诺，明年能征一块地，正正规规建一座现代化的生产工厂。
老头子跟严东站在厂门口，一直到十一点才走。严东挽留他吃饭，他说什么也不干。
张力森是个热心肠，同时还是急性子。下午四点钟，他居然把县能源办主任魏家栋带到严东的酱醋厂。
两个人坐着张力森的专车——日本产“蓝鸟”过来的。
老头子二话不说，拉着严东钻进轿车。
“蓝鸟”沿着福门路，一直开到玉皇山西侧，斜斜的一条水泥路通向山坡。距离公路十多米，是一座大铁门，一道红砖砌成的围墙把山的缓坡围成一个大大的椭圆。
车子停在大铁门口，老魏下车拿出钥匙，打开那把锈迹斑驳的大铁锁，几个人步行进到院里。里面两排水泥砖、石棉瓦搭建的厂房，漏风漏雨。场地位置真不错，就是在山缓坡上，有电，缺水。
魏家栋说：“严老板，你看我这位置多好。早迟福临门会连在一起的，我这块地，正是中心，黄金宝地啊。”
“魏主任，那你干嘛不留着，供将来开发。”严东说，但他心里，觉得老魏的话很有道理。
“再好，也不是我家的，要是我家的，我还真不卖。它在我手里买下的，办齐手续，整整花了五十九万。炉具厂没干赢，欠外债几十万。还有两年我就退休了，我总不能把欠账留给我的继任者吧？所以，只有把地卖了，把账还上。”老魏唉声叹气地说。
“你这地方地势是好，但我看了，缺水。我的厂首要的就是水。”严东说，“自来水没上来，打井吧，在山腰上，不好打。”
张力森把严东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你买下来，他这二十多亩地面，你知道采石头你能卖多少钱吗？二十多块钱一方石料，两百万你也卖不完啊。卖掉石头，山坡就成平地了，拉一条自来水管上来，能要多少钱？做生意，你不会算账呀？”
经张主任一分析，严东觉得很有道理，他觉得眼前这个老头，实在是有经济头脑。
“我是为你好，想想办法，把这块地买下来，就是将来升值，也是划算的。”张力森极力劝严东买这块地。
严东的心，被老头子说的有些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