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合伙做起了“无本生意”
星期天上午，康惠生交代老婆黄蕊：“你到菜市场买几个菜，中午我把关石三和葛淑梅请来家里吃顿饭。” “平白无故，请他们吃什么饭？”黄蕊不解地问。
“你先别问，他们来了你就知道了。”康惠生说。
黄蕊买菜走后，康惠生也出了门，去找关石三。康惠生到严东这里上班后，跟关石三走的比较近。随着所里人员的精简、流失，严东把他们安排到饮料厂生产，又经常一道出门销售，两个人关系越来越近。
中午，关石三和葛淑梅坐在康惠生家的小饭桌前，四个人喝着酒，密谋起了一件事情。
康惠生神秘地问关石三：“石三，想不想做一桩无本生意？”
关石三和葛淑梅、黄蕊都瞪着不解的眼神看他。
康惠生笑起来，端起酒杯跟关石三一碰，仰脖喝下去，说：“现在，我们掌管着饮料厂生产、运输所有的环节，厂门钥匙和车子钥匙都在我们手里，不妨利用手里的便利挣些钱花。”
“怎么挣？”黄蕊和葛淑梅异口同声地问。
关石三没有问，他眯起眼睛思考了一下，笑起来：“你说给我听听。”
“我们四个人，可以利用夜里时间，去厂里生产一批饮料，连夜运出去，卖掉。”康惠生说。
“我们私自生产？包装、原料去哪儿弄？再说，严所长也不会借机器给我们生产呀？”葛淑梅说。
“这一切不都是现成的吗？我想了，晚上十点以后，我们四个过去生产，凌晨两点就能生产一车，然后拉出去卖掉。”康惠生说。
“一车饮料不容易销，枫杨全县就这么大的市场，一家批发部每次进货就那么点儿。严所长几乎每天都跟着下去，容易被发现。”关石三说。
康惠生笑起来：“我有销路，不在本县销。”
关石三镜片后面的小眼珠子立刻亮起来：“这样行，你快说说。”
葛淑梅说：“这样不好吧？我们这不成小偷了？万一被发现了，不丢死人了？严所长还不把我们撵滚蛋？”
“通过我对严东的了解，他不会发现的。即使被发现了，他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滚蛋就滚蛋。”康惠生说。
“我同意惠生的说法。”关石三说。
“康惠生，你们不能这样做。你是严东朋友，人家对我们不错，在你没有着落的时候，他看见了，收留了我们。单位辞退了那么多人，人家没有辞退你，你怎么能干危害他的事呢？”黄蕊坚决反对。
“你个娘们，懂个屁。这个时代，没有钱，关系可能当饭吃？”康惠生训斥自己的女人。
原来，前几天康惠生跟严东、关石三在草店镇销售冰袋，碰上了他邻县定运县靠山集一个朋友。那朋友名叫李朋成，是康惠生过去在江湖上认识的，曾在一起偷过鸡、摸过狗，现在在靠山集开了一家烟酒食品批发部。草店是枫杨县西南部一个山区乡镇，距县城五十里路，一条路联通靠山集，两个镇子距离二十华里。
康惠生递给他几袋清凉世界，喝过以后，李朋成说：“你们这个冰袋，味道不错。”
康惠生问，你能不能销，他说能销。康惠生拉他到一边耳语：“你能销，抽空我给你供货。”
两个人达成意向后，康惠生回来就琢磨开了这个事。严东把生产，运销的大权都交给关石三，厂里和车辆的钥匙关石三都有，要是联合关石三，夜里偷偷生产，再连夜拉到靠山集朋友批发部，神不知鬼不觉一车销售款就到手了。一趟就是千把块，每人分一半，这可是无本生意啊，足足够他和黄蕊吃两三个月的。
葛淑梅说：“这样做，我也觉得对不起严所长，他对我们真的不错。”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发。对不起就对不起吧。惠生哥，行，我们干，一切都是现成的，这简直就是天助我们发财。”关石三伸手从腰里摸出一串钥匙，在大家眼前摇得哗哗响。“你跟你朋友联系好，说干就干，今晚就可以开始。”
黄蕊阻拦：“做人不能没有良心，我不准你这样伤天害理！”
康惠生把酒杯往桌上狠狠一顿，站起来，一个嘴巴打在黄蕊脸上。
关石三赶忙站起来，拦住康惠生。
葛淑梅也反过来劝解黄蕊：“他们这样做，的确不仗义，但也是为我们好，让我们有钱花。”
“康惠生，你要是敢这样做，我就去告诉严东。”黄蕊今年才二十一岁，人长得白净，漂亮，也善良正直。尽管在康惠生巧舌如簧的哄骗下跟了他，仍然不失做人的良知和准则。
康惠生反过来搂住她，轻声柔语地说：“我也不想这样做，我也不想对不起朋友。但你看你跟了我，吃不好穿不好，我心里难受。你看严东老婆孩子吃什么穿什么？你哪天在他家吃过饭，回来不是羡慕的要死？跟我唠叨好几天？我们也不是天天去挖他墙角，偶尔干两趟，补贴补贴生活。”
在三个人轮番劝说下，黄蕊渐渐不做声了。
当天晚上，康惠生和关石三几个人就行动起来。为了做到万无一失，康惠生安排老婆跟关石三、葛淑梅去厂里生产，自己假装到严东家串门。
他们约好时间，十点钟，关石三他们准时生产，七点半钟，康惠生手提三斤多苹果来到严东家，跟他聊天拉呱，拖住严东，不让他有机会出去，那边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生产了。
严东跟康惠生聊天，问他家的情况，问他前妻和两个孩子，问小黄跟他的日子。谈过去少年时期的友情，谈早年对武术的狂热，也谈近期的工作，单位前景。
两个人一直聊到十点半钟，严东对康惠生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你回去休息吧，我也睡了。”
康惠生离开严东家，在街对面行道树下又站了二十多分钟，抽了两支烟，看见严东家窗户里的灯光熄灭了，他才浑身轻松地向饮料厂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