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她第一时间想到了他
自从严东一大早离去，欧晓滚烫的一颗心犹如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 她是那么深切地爱着他，她希望他能够明白她的心，她希望他能回应她对他的爱。但是，他就像一个傻子，完全看不到她对他的感情，不去感受她的感受。或许，他明白她的心，就是无动于衷。
有时她也试图去理解严东：他是一个有妇之夫，他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他不能或者说无法做到回应她的感情。
她明白他的一切，但是，她痛苦啊，她心里怀着深深的痛苦和遗憾，而又毫无办法。理智告诉她，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错，错的是自己的执念。感情啊，是个很怪的东西，有时它就是不能和理智同步，甚至还与理智故意背道而驰。
痛苦得无法自己时，欧晓甚至想强迫自己把目光转移到社会上，找一个男人谈一场恋爱，然后把自己嫁出去。她不止一次地想到自己的主管会计，那个叫乔山的小伙子一直追求她，他也并没有什么缺点，她就是没有办法喜欢他。
何止是乔山，她的心里，满满的装着的全是严东，没有一丁点多余的空间再去盛其他男人。有时候她自己都会想，自己走入了感情的误区，她的感情是病态的，她的心也是病态的。
欧晓每天无精打采地上班下班。王会计偶尔会故意打探她男朋友的动态，她面无表情地不予理睬，就像她的问话是空气。
从夏天到秋天，欧晓重复着这种没有爱的生活。人啊，青春里没有爱，就像植物的顶上没有阳光一样没有生机。不，不是她没有爱，她的心里盛满了热切的爱，只是她的爱没有地方归置，她的爱得不到应有的回应。这才让她痛苦，痛苦而又无奈。
有时，欧晓会偏执地想：去找严东，跟他谈谈，我只爱着你，不要婚姻，不要家庭，甚至不要你的身体和性，只要你能够回应我，我们像惯常的人们那样，守望相助，心意相通，甜言蜜语，就足够了。我也不去破坏你的家庭，你照样，正常地和你的老婆孩子过庸常的日子。只要一个星期能够在一起哪怕一天我就满足了。她的爱是多么可怜，她已经爱到了卑微的程度。
头脑发热过后，欧晓自己也轻轻地摇头否决，她自己也觉得她的想法过于幼稚。
但是，她的所思所想，严东一无所知。如果他知道她的所有的真实的心思，他会作何反应呢？估计他会吓得面都不敢再与她相见了。
自从在办公室里跟严东见过面，乔山就不再缠着欧晓。但他对她产生了几分敌意。不管在工作还是生活上，不再帮她，不但不帮，在许多事情上，他有意无意地给她小鞋穿。
欧晓对乔山的变化一清二楚。女孩子，尤其是具有文学气质的女孩子，她们是天生浪漫而又敏感的。她不言不语，默默地做着自己该做的工作。
进入冬季以后，农村一年的工作结束了，大量的农村劳动力被解放出来，集市渐渐活跃，上街赶集的多了，就带动了经济的繁荣发展。最得实惠的就数乡镇供销社了。业务量往往比其他季节增加三分之一。供销社从基层售货员，门市负责人，会计直到社里领导，都忙碌起来。
对欧晓来说，忙碌并没有使她从感情的挫折中解放出来，除了账上出过几次差错，遭到乔山的讥讽挖苦和批评以外，没有丝毫的改变。对严东的感情，就像一个死结，除了当事双方以外，其他人甚至当事的单方面都无法解开。
一天晚上，已经十点多钟，乡镇上的人家大多熄灭灯，进入了梦乡，欧晓趴在她那张小桌前，手里拿一只钢笔，在一个本子上胡乱地涂鸦。
自从那个叫严东的男人走进她的生活，在她的心里固执地占有一席之地以后，她就把对他的感情，对他的思念和想往写在纸上，写成诗歌。尤其是那个洪水的早晨之后，写诗成了她的必修课，成了她与他的对话。
“啪啪——”外面有人敲门。欧晓没有多想，起身过去开了门。
一张四十多岁胖胖的脸伸进屋里，紧接着，承载那张脸的身体挤了进来。
是主任陆家旺。陆家旺的脸被酒醉得通红，嘴巴喷出臭烘烘的气息，气息中夹带着热烘烘的酒气。
“陆主任，这么晚？您有事吗？”欧晓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陆家旺，心里不免有几分紧张，咚咚直跳。
“没——事，我在县里刚回来，进院子后，见你屋里还亮着灯，过来看看你。”陆主任大着舌头说，言语有几分含混。
欧晓知道他喝多了，就说：“陆主任，你喝了不少酒，赶快回家，早点休息吧，嫂子一定在家等急了。”
“不急。”陆家旺说着，在欧晓刚才坐着的椅子上坐下来，“晓，哥口渴了，给哥倒杯水。”
欧晓迟疑了一下，去桌子旁边的地上，提起热水瓶，给陆主任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陆家旺端着水，眼睛眯起来，盯着欧晓的脸，长久地不移开。
“主任，你快喝点水回家吧。”
“不，哥在你这歇会儿。”陆家旺依然一动不动地盯着欧晓看。
欧晓心里慌慌的，越发紧张，她哆嗦着嘴唇说：“主任，你这样看我干嘛？我脸上又没花。”
“嘿嘿，你的脸就是花。”陆家旺说着，举杯喝了两口水，从椅子上踉跄着站起来，就要上来楼欧晓。欧晓往旁边一闪，陆主任扑个空，扑通跌到了欧晓的床上。
他迅速爬起来，张开两只大手，一把拦腰抱住欧晓。可怜娇小的欧晓，被他压在床上。不管如何挣扎，在陆家旺胖大的躯体下，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你不要——”
“我今天，就要你。”陆家旺把嘴巴拱上来。
欧晓感到一股混合着酒气的臭烘烘的热浪喷到脸上，那张厚厚的像是抹了猪油的嘴唇触到她的脸上。
欧晓想到了严东，想到他时，仿佛严东就在黑暗的一角，正看着她。她心里喊着：严东，快来救我。她知道，严东远在临河，没法救她，他不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欧晓严正地警告她的主任。“你起来，不然，我就喊人了。”
“你喊吧。”陆家旺全身的血液都燃烧起来。他的嘴巴由欧晓的脸庞向她的嘴巴移动。
“来人啊——救命啊！”欧晓刚张开嘴，大喊了一声。陆家旺嘴里的臭气使她心里一阵剧烈反应，“哇”地一声，晚上吃的还没有消化完的饭菜喷到了陆主任的脸上。
欧晓又哭又闹，脚蹬手挠。
陆家旺扯过被单抹去脸上的呕吐物，仍然没有停止他的兽行。
供销社小院里的灯光次第亮起，有的人披衣出门来到院里，紧接着赶到声音发生地——欧晓的小屋。推开门，人们惊呆了……
人群里，站着陆家旺的老婆，跟她丈夫一样胖大的主任老婆，脸一下子成了酱猪肝。
陆家旺尴尬的从床上爬起来，扫了一眼那些同事们，低下了肥胖的脑袋。
主任夫人愣怔了片刻，上前甩开手臂，“啪啪”左右开弓打了欧晓两个耳光，骂道：“你这个小狐狸精，我早就知道你勾引我家陆家旺。不想今天还真让我逮到了。”
欧晓愣在原地，头脑一片空白。
众人一言不发，退出了欧晓的小屋。
主任老婆一把扯过老公，一边往外走，一边骂道：“还不回家，伤风败俗的东西。”
众人散去，重新收拾好床铺，欧晓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心里生出无限复杂的感情。她第一个想到了严东。她想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向他诉说。她想把她的委屈一股脑全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