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别说旅游了,秦彧能走出这家医院大门都算他能耐。
他委屈吧啦一开口,秦漠炀什么情绪都即刻烟消云散了,只剩些满溢的心疼和无奈,伸手揉揉他头顶,拇指指腹拂过微红眼角,沾到点湿润。
“很疼?”
“疼。”
“怎么能好受点?”
“先生亲一下就好了。”
……油嘴滑舌,跟谁学的。
秦漠炀捏起他下巴,淡淡瞥一眼旁边看得津津有味恨不能捧把瓜子的黄雀,对方接收到警告的信号,撇了撇嘴,抬起爪子捂眼转身往外迈,“告辞!”
边往外走边从房门小窗户的反射偷偷看一眼老大被顶头老大按着亲。
嘶,是恋爱的气息。
秦彧嘴上说是讨个亲吻就好了,但那么大个伤口怎么可能不疼,吃了镇痛片,秦彧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平躺着不敢乱动。病房暖气很足,盖着被子严丝合缝捂了一会儿便有点热,避免伤口出汗发炎,秦彧索性掀了被子,秦漠炀解开他病号服上衣,看他劲瘦腰腹被几大圈绷带缠得结实,腰身右侧隐隐渗出片红。
秦漠炀轻轻触碰,指尖和绷带接触的一瞬就小心地悬住,手指沿着血迹范围临摹一圈,每移动一寸,心底就泛点细密的痛。
高速旋转的子弹近距离擦过,哪怕只是挨了个边,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痛,家臣这么怕疼,被他抽几鞭子就要哭的,怎么受得住枪伤呢。
可是职责所在,秦彧作为家臣,领了管理安州黑界的命,就得护在他身前,在那片天地为他挡掉所有危险,一个人去处理种种事务。他是风光无限的秦太子,被所有人寄予衆望的准家主,作为他的人,秦彧就要标杆似的处处做到一个家臣的极致,别人能做到的,秦彧得做到,别人做不到的,秦彧也得做到。
结果就是中了枪甚至不能掉一滴泪,直到昏睡醒来看到他在身边,才敢红了眼眶撒个小小的娇。
“……蹭到了。”秦彧讨了先生的吻,一点儿笑意还没展露过两秒,眼睫一垂,又开始低落。
“嗯?”
“纹身,蹭到了。”
秦漠炀一怔,才从心疼家臣的思绪里反应过来,他中枪的腰侧正是那个朱红“炀”字烙印的地方,子弹擦过,一溜血肉都要被撕下去,更别提上面的刺字。
肯定是没了。
别看秦彧纹身时哭得凶,他喜欢那个刺字怕是比自己这个当主人的还要喜欢得紧。阿彧没安全感,给他打个标记,他反而心里踏实,这纹身一没,指不定又该怎么难受。
“就当先生给你挡灾了。”秦漠炀抚慰地捏捏他手指,“给阿彧挡个子弹,没有伤到要害。好事。”
“……嗯。”
“想要的话,我们再纹一个,纹个不疼的地方,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