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犯

冒犯

清晨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带。

谢珩睁开眼，下意识地伸手探向身侧，顾砚章已经不在身边了。

他坐起身，揉了揉眉心，昨晚的种种像一场过于美好的梦，但空气中残留的属于顾砚章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又无比真实地提醒着他——不是梦。

拿起手机，屏幕上有一条未读消息，来自置顶的。

砚：我去找沈导再沟通下晚上选修课的事情，顺便去买早餐，很快回来~

砚：[猫猫探头.jpg]

谢珩的嘴角不自觉弯起，他起身下床，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身体，让他更清晰地感受到胸腔里那份沉甸甸的、名为“拥有”的喜悦。

擦干之后，只在腰间围了一条白色浴巾。他一只手拿起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黑发，另一只手点开手机翻看其他人发来的消息，顺便让人送衣服过来。

不一会儿，“咔哒”一声轻响，房门被推开。

顾砚章抱着一叠资料，手里还拎着早餐袋，脚步轻快地走进来，嘴里还念叨着：“我回来……”

话音戛然而止。

谢珩听到声音，手上的动作顿住，擡眼看向顾砚章。

顾砚章也正直着眼看他。

男人站在不远处，晨光勾勒着近乎完美的身材，举手之间，水珠顺着线条优美的小臂肌肉滚落。他的肩膀宽阔，往腰部收窄，紧实的胸肌和腹肌轮廓充满力量感，人鱼线隐没在浴巾边缘。

顾砚章整个人僵在门口，眼睛瞪得溜圆，视线像是被磁石吸住。

不过再往下，就围着一条白色浴巾，只能看到笔直修长肌肉匀称的双腿，却似乎更加引人遐想……

他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个彻底，连耳根都烧了起来，猛地想起之前在云栖镇那次，谢珩穿着浴袍的样子，但那次好歹裹得严实，这次……冲击力也太大了！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砰”一声关上了门，把自己关在了门外，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谢珩也愣了一下，看着紧闭的房门，随即反应过来，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倒没觉得尴尬，反而觉得顾砚章这反应挺可爱。

谢珩走过去，拉开房门。

顾砚章还站在门外，手里紧紧攥着资料，脸颊绯红，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他。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咳那个……我回来了……早餐在这儿……”还晃了晃手里提着的袋子，窸窣作响。

谢珩接过袋子，看着他这副强装镇定的模样，心头微痒，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于是倚着门框，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声音带着刚沐浴后的慵懒和一丝笑意：“好看吗？”

顾砚章的脸更红了，像熟透的番茄。

他眼神飞快地瞟了谢珩一眼，又迅速垂下，声音细若蚊呐，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坦诚：“你……杵在这儿被人看见怎么办……”

立刻又走进去，把门关上，绕过谢珩，快步走进房间，拿着资料对着桌子横着磕一磕，又竖着磕一磕，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很忙，以掩饰内心的兵荒马乱。

谢珩低笑一声，不再逗他，把早餐袋子放在桌子上，转身去穿衣服。

换好便装出来，早餐已经摆好，两人坐在窗边的小桌旁吃早餐。

谢珩一边拆碗吃粥，一边注意到顾砚章似乎在偷偷看自己。

青年低着脑袋咬手里的包子，装作在看手边的资料，实则时不时往谢珩这边瞟两眼，装作一副不经意的模样。

谢珩就又问道：“好看吗？”

顾砚章一口包子差点咽不下去，赶紧接过谢珩递过来的水，眼神有些幽怨：“好、好看……”一边说着，一边又往谢珩身下瞟。

谢珩则是挑挑眉：“我问的是这个，”他指了指顾砚章手边的资料，“你想到哪去了？”

顾砚章脸又红了：“我、我……”

看到谢珩仍是没什么表情，眼底却闪烁着细碎笑意的模样，他只能推开手边的资料，恶狠狠又咬了一口包子。

“你昨晚说，今天白天没什么事？”

顾砚章咬着包子，含糊回答：“嗯，就晚上要上课。白天没什么事，你想去做什么吗？”

“我这次来就是来见你的啊，你想做什么，我陪你。”

顾砚章听到这话，差点又被噎到：“那……我们去学校里逛逛吧，京大校园挺漂亮的。”

“好。”谢珩点头。

顾砚章又装作不经意地喝了口粥，眼神飘向窗外，小声问：“那，是以什么身份陪我啊？老板？朋友？还是……”

“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谢珩放下勺子，看着他，眼底的笑意清晰可见，声音低沉而笃定，“男朋友。”

顾砚章的嘴角立刻高高扬起，藏都藏不住。

吃完早餐，谢珩联系了人送来更休闲的衣物。两人换上厚实的卫衣、牛仔裤和运动鞋，走在校园里，真像是两个刚下课的大学生。

深秋的京大校园，层林尽染，银杏金黄，枫叶火红。他们漫步在未名湖畔，湖水倒映着蓝天和斑斓的树影。湖面上，还漂浮着一些造型奇特的装置，远看像一群小乌龟趴在浮岛上。

“那是环境学院做的生物滤池，”顾砚章指着那些“小乌龟”，“模拟湿地净化水质的，挺有意思吧？”

谢珩点点头，目光却更多地落在身边人身上。

顾砚章兴致勃勃地给他介绍着路过的建筑、雕塑，偶尔遇到认出他的学生，激动地上前小声询问能否合影。顾砚章总是温和地答应，谢珩就安静地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目光温柔。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细密如丝，带着深秋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