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兄弟
沪市中心,谢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天际线,谢珩正审阅着一份关于云栖镇二期艺术中心落成典礼的报告,指尖在平板屏幕上划过,留下简洁的批注。
就在此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母亲虞清荷。
谢珩按下接听键,身体微微后靠,揉了下眉心:“妈?”
“哎,儿子!”虞清荷的声音听起来神采奕奕,背景似乎有隐约的音乐声,“没打扰你工作吧?”
谢珩的目光落在报告上:“没有,刚开完会。是印章的事儿吗?”
“哦!那个不急!”虞清荷立刻打断,声音带笑,直奔主题,“妈找你啊,是另外有桩好事儿!”
谢珩拿着报告的手一顿,预感到一丝不妙:“……什么事?”
“喜事呀!”虞清荷的语气上扬,“上次说的,你爸那个老战友,赵伯伯啊,他的掌上明珠赵舒然,回国了!正好呢,舒然组织了一个年轻人的小聚会,就定在这个周六下午。”
“我和你爸都觉得特别好,机会难得!你去参加一下,就当放松放松,多认识些新朋友!”
谢珩有些无奈:“妈,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的事情,你们……”
“我们怎么了!”虞清荷理直气壮,“你这都多大了?事业是重要,可终身大事就能晾着不管了?”
“你瞧瞧你自己,老大不小了?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现在不找,等你爸那个年纪再找吗?”
“我不急……”
“你不急,我跟你爸急!再说了,就一普通聚会,又不是让你们立刻怎样怎样,年轻人在一起交流交流怎么了?时间地点都定好了,我发给你,你必须去!就这么定了!”
谢珩还试图挣扎:“我、我工作忙……”
虞清荷呵呵一笑,声音带着了然一切的狡黠,“臭小子,别蒙我,我可知道你最近有空了,谢大总裁这个周末还真挤不出几个小时?再忙,能比你爸当年创业忙?你爸说了,公司天塌下来他先顶着,你必须去!”
“而且,你要真不去……哎,那印章的事儿啊,你也知道,你爸最近腰不太舒服,那些老石料又重又硬,陈老那边的手续也烦得很……”
谢珩抚额,虞清荷还在那边软磨硬泡,他闭了闭眼,过了几秒,才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电话那头传来虞女士得意的轻哼。
“记得穿精神点!别老板着个脸吓着人家姑娘!拜拜!”
谢珩盯着暗下去的屏幕,半晌,才面无表情地拿起内线:“林助,帮我查一下周六下午的日程,空出来。”他想起了什么,指尖转着笔,“……另外,联系沈哲和季闻屿,问问他们周六下午……”
周六下午,“琥珀时光”顶层酒廊。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室内灯光是精心调和的暖金色,并不刺眼,映照着中央铺着白色长绒桌布的长桌。
桌上错落有致地摆满了各式各样晶莹剔透的水晶醒酒器、高脚杯,深红、金黄、浅白的酒液在灯光下折射出宝石般的光泽。低缓的蓝调音乐流淌在空气中,混合着年轻男女间愉悦的交谈声、酒杯轻碰的清脆声响。
谢珩推门而入时,里面微妙的嘈杂停顿了一瞬。
他身姿依旧挺拔,没有穿惯常的西装,而是一件质地柔软的薄高领毛衣,衬得脖颈修长,外搭一件浅卡其色休闲外套,下身是同色系的长裤,线条简洁利落,显出几分雅痞感。
额前碎发没有像工作时那样完全向后梳,有几缕垂落,整个人看起来年轻松弛了许多,像个刚从欧洲回来的艺术投资人。
他平日多出现在各类商业场合,像这样年轻人的聚会很少参加,甫一出场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作为聚会主人的赵舒然自然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谢珩,落落大方走过来。
“谢先生,好久不见。”
她穿着一身剪裁简洁的香槟色缎面吊带长裙,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颊边,笑容得体,气质利落,身边跟着二三友人。
由于父辈间的关系密切,他们这些人在过去也多多少少见过几面。谢珩认得赵伯伯,也见过赵舒然现在的照片。
“真高兴你能来,家父还让我一定要代他问谢伯父和伯母好。”
赵舒然伸出手,指甲干净修剪,手指纤长,指甲油是透明的裸粉色,手腕上戴着一只设计感很强的表。
“赵小姐,幸会。我是谢珩,家父也让我代他向伯父伯母问好。”谢珩礼貌性地与她轻握了一下便松开。
“谢谢。”赵舒然笑了笑,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带着不掩饰的惊艳,“谢先生今天这身,倒是和这里的格调很配。”
谢珩颔首:“客气了。”
“今天特意从几家精品小酒庄选了些年份不错但相对小众的酒,希望不负所望。”赵舒然谈吐清晰,没有刻意讨好,作为主人表现得既热情又不过分热络,“谢先生喜欢酒吗?”
“略有了解,不过肯定不及赵小姐。”
二人又聊了几句,赵舒然有心找话,不过声音清脆悦耳,举止分寸感十足,并不惹人厌烦。
谢珩与她交谈了一会儿,瞥见沈哲和季闻屿也推门而入。
赵舒然也及时止住话头,看起来并不热络攀谈,仿佛只是遵照父命来进行一番礼貌的寒暄。
“啊,沈总和季少也来了!”她目光看向门口,又转向谢珩,笑容依旧得体,“谢先生自便,我去招呼一下他们。有任何需要随时叫我。”她微微颔首,便摇曳生姿地走向刚进门的沈哲和季闻屿。
谢珩目送她离开,松了口气,转身走向酒水台取酒。
他对杯中之物并无太多研究,商务应酬也极少多饮。
也许是早年还在基层分公司锻炼时,为了拿项目硬着头皮灌酒,不止一次喝到深夜独自在酒店卫生间吐得天昏地暗的经历,让他尤其厌恶酒桌文化
他最终只取了一杯气泡很足,看起来清淡爽口的白中白起泡酒。
独酌了一会儿,沈哲和季闻屿很快告别了赵舒然,端着各自的酒杯凑了过来。沈哲杯子里是浓郁的红宝石色液体,季闻屿则端着一杯浅金黄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