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又生一劫(2)
第14章又生一劫(2)
没多久刘千手和杜兴也都凑了过来,我趁空问了一句:“刘头儿,你对整个案件有什么看法?”我指的是另外两个疑点,刘千手却有些答非所问:“咱们还不能松劲儿,我总觉得江凛城不是清白的,他一直没说自己有个兄弟,我不信他对整个案件不知情,没有参与过。”
我一合计也是,江凛城那天晚上装得那么无辜,其实他心里肯定明白着呢。我们把现场处理完,一同回了警局。直到第二天上午,江凛城才带着律师过来。
这次刘千手审问,我们都聚在审讯室外听着。我发现江凛城太能撒谎了,甚至都达到了撒谎不脸红的境界,他一口咬定自己生下来就被抱养了,父母也死得早,根本不知道还有个兄弟。杜兴趁空说了一句“放屁”,说他和他兄弟都会点穴功夫,怎么可能不认识。
只是杜兴这话根本不能算是证据,而且江凛城带的律师也很牛,刘千手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最后律师还把话题拐走,商量着能不能把他兄弟的尸体要回去,找个地方给葬了。我看刘千手遇到强敌了,不是那律师的对手,我听得来气,索性一扭头回到办公室。
王根生自打被救出来后,整个人有些蔫儿,也不出屋,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其实我觉得他挺无辜的,不管从警察角度还是从个人角度讲,他跟凶手都没结梁子,但凶手就挑软柿子捏,这能有什么办法呢?我走到他旁边递了支烟过去,他说声“谢谢”,还抬头看我一眼。那就是一瞬间的事,我发现他诡笑一下,这让我背后发毛,可我再盯着他仔细看时,他一点儿怪异都没有。
我有话就说,绝不藏着掖着,我问他:“根子,你刚才笑什么呢?”王根生被我问得挺纳闷,古里古怪地看我一眼说:“我哪儿笑了?”说实话,我还真吃不准这事儿,又低头寻思一会儿,心说算了,或许是我太紧张了。
我一转话题说起别的来,问他被凶手擒住时怎么发的短信。可出乎意料的是,他竟一问三不知,还说他被掳走时手机就丢了。这么说来,最早给我们发短信的以及后来打电话报信的都不是王根生,那又会是谁呢?
王根生看我眼神不对,问了一句:“咋了?”我没想把疑虑告诉他,摇摇头没说话,但心里却合计上了。这时候杜兴回来了,而且他开口就来了一句:“江凛城真不是个东西,在警局喝了半天茶,现在没事儿人一样走了,还跟上头谈妥了把他兄弟尸体领走。那个刽子手多凶残,竟能被好好安葬!哼,根子最知道了,是不是?”
王根生本来都没大事了,突然间脸又沉了下来。我赶紧把杜兴拉出办公室,心说在王根生没从阴影里走出来前,他可别再进去了。杜兴一点儿都没觉悟到自己做错了,还跟我嘀咕,问我拉他干什么。
我想找个会议室,给杜兴好好上一课,没想到刘千手却独自躲在一间会议室里坐着。我和杜兴都好奇,一同进去看了看。刘千手表情很怪,我都有些不认识他了,毫不夸张地说,他眼睛里露出一丝狰狞,手还紧紧握着手机。
杜兴当先凑过去推了他一把,他这才缓过神。我以为刘头儿是被江凛城气的,只好打个哈哈随便说两句:“头儿你看开些,江凛城不老实,会有报应的。”我真就是随便一说,没想到还应验了。
中午刚吃完饭,警局这边接到电话,江凛城和他的律师出了车祸,死在郊区。我们听完这消息都一愣,随后撒丫子往郊区赶。案发现场我们曾来过,就在江凛城回家的路上。一辆丰田车,开出路面直接撞在一棵老树上。我在想当时车速有多少,能撞得这么严重,整个车前盖全凹了进去,那哥俩在车里跟个血葫芦似的。
一般遇到这种命案,刘千手都会表现得特别严肃,但现在他整个人很放松,甚至查看现场也很随意,背个手围着丰田车转了转就下了定论:“这明显是一场交通意外,江凛城知道他兄弟犯了这么大杀孽,心里不安,开车分神了!”倒不是我不信他的话,而是我凑近车窗后发现车后座上有一支录音笔。
我们开车快,法医还没赶到,我特好奇这录音笔里说的什么,就迫不及待地戴着胶皮手套,提前把它拿出来听了听。里面全是江凛城和律师的对话,而且这话真都是秘密。按照录音提示,江凛城不仅知道他那个杀人的兄弟,还对我们弄死他兄弟耿耿于怀,正跟律师商量以后怎么报仇呢。
我被这内幕吓得不轻,与此同时疑问也来了,他们当时说话时,神志很清醒,根本不可能像刘千手说的分神了,路两旁的树间距很大,就算车失控了,也不可能犯傻似的撞在一棵树上吧?
我有种直觉,他俩的死绝不是意外这么简单,一定有人做了什么手脚,甚至那录音弄不好都是这个人故意留下来的。我想把录音笔递给刘千手,让他也听听,不料这时意外来了。
我以前也用过录音笔,不管是什么牌子的,质量都过关,但今天却碰到邪乎事了。我递录音笔的时候,这玩意儿突然噗的一声冒了一股烟,电路烧了。我一愣,心里连连叫糟,它里面存着录音呢,这么一烧证据岂不是全没了?
这还没完,它烧坏时产生的高温还把我烫了一下。我条件反射一缩手,录音笔掉在了地上。还好我戴着胶皮手套,隔着一层差不少呢。我使劲儿搓着手试图好受一些,还急忙蹲下身想把它拿起来。
刘千手心情不错,咯咯笑着跟我说:“李峰,你看你咋这么手欠,这是物证,你可不能乱动啊。”我心说还物证呢,都一股烟毁了。我把录音笔放回车里,想跟刘千手念叨念叨我刚才听到的,可他根本不听,还跟我们宣布,这车祸回去就能结案了,而那十字架凶杀案,上头催得紧,也能顺带着一起结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记得前一阵可是他强烈要求不结案的,说整个案件疑点太多,草率结案让人憋屈。我觉得现在疑点也不少,他怎么不憋屈了,还这么痛快结案了呢?我想劝劝他,但他不跟我说话了,扭头跟杜兴胡扯起来:“我说枪狼,你看你都出狱好几天了,这案件也结了,你该不该表示一下,咱们撮一顿去?”
杜兴刚出来,哪有钱?他也不是那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人,而且他对整个案件也不关心,只要他认为的凶手落网,那就完事。一听刘千手张罗吃饭,他嘿嘿乐了,接话说:“小刘探长,你少他妈囧我,以后等我有钱了咱们咋吃都行,这次你先请。再说,我从监狱出来就一直帮忙,冲这点你也得表示吧?”
刘千手也不推让,这人一高兴啥事都好说,他当场应了下来,说今晚就去,他请客。不过他抠门儿的性子一点儿都没变,特意强调一句:“咱都是有内涵的人,去哪儿吃都一样,对不对?那就地摊儿吧,实惠。”
我发现他俩是真当我不存在啊,说着说着这两人还扭头往警车里走,大有案件调查完毕,对现场不管不顾的架势。我一合计,去他妈的蛋吧,自己还在现场分析个啥,一会儿他俩把车开走了,我咋回去?
我没记着自己喝了多少瓶,反正中途撑得不行去了趟厕所。我耍个滑头,找个蹲位钻进去,哇哇吐了一顿后,整个人蹲那儿歇了起来。我合计好了,自己能躲个一刻钟,就代表着自己能少喝一瓶酒。
我也不是真拉屎,蹲着没意思,就把手机拿出来玩会儿。我一直以为qq群里的“十字架”是那凶手,但我错了,那“十字架”还在线,虽然他不在群里说话了,却加了我为好友,发了一张图片。我当时心里特别纳闷,不知道该把这“十字架”定义成什么。说他不是凶手,但他料事挺准,发那几张图片给了我不少提示。
我真是喝大了,脑袋晕,这时候也不是能琢磨事儿的时候,我就把他的qq备注名改了,叫qq神秘人。我看着他发来的图片,这次好奇怪,画的是一棵树,只是这树长着眼睛,咧着狞笑的嘴,张牙舞爪,很像神话里的树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