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这人命债，他愿意背

“杀！”

头个倭寇刚露头，张翼却已杀红了眼，哪顾得上刘玄的部署，提着刀就冲了进去。

一刀劈中一个足轻面门，却不料后面跟着的是两个武士，刀法精湛，打刀横扫间，张翼手臂瞬间添了道血口。

紧接着，两把打刀同时朝他砍来，张翼左臂刚添了伤，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劈中。

“蠢货！”

刘玄拽住张翼的衣甲，往回一扯，同时长刀横扫，格开两把打刀。

张翼踉跄后退，刘玄却不退反进，进入敌阵之中。

左侧武士的刀劈空的瞬间，刘玄的刀已刺穿他小腹，右侧那个还没收刀，被刘玄侧身一撞，长刀脱手，咽喉随即挨了一刀，直挺挺倒下。

不过瞬息之间，刘玄竟在两个武士的围攻中抢出空隙，还反手将其捅翻。

张翼捂着流血的手臂，眼却直了。

刘玄的刀快得只剩残影，格挡、突刺、侧劈行云流水，面前的倭寇竟连他衣角都碰不到，反倒被他接连捅翻。

“娘的……这么狠。”

刘玄又劈翻一个，终于他们这队的阵脚稳住，余光扫过张翼，“再乱冲，我先劈了你！”

“陈铁，李勋顶上！”

陈铁和李勋立刻顶上，张翼退到侧面，胡乱抹了把血，又瞪着眼随时准备补上。

另外两边，虽然刚开始有些手忙脚乱，但此刻都已稳住，牢牢卡住了岔口。

军械库岔口，廖元一脚踩住一个倭寇的脸，王勇左右出刀，砍得对方不敢上前。

廖元忽然后撤半步，低声道：“换！”

李仓立刻顶上，王勇从侧后方捅出，配合已添了几分默契。

营房岔口，周仲兄弟俩不愧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刀刀劈向要害，赵田虽出刀慢，却死死守住中间，不让倭寇越雷池一步。

三道岔口，皆是如此，刚见了血的汉子们没了生涩，只凭一股狠劲死扛，前面的力竭退下喘息，后面的马上顶上，刀刀都往要害里扎。

夹道里的血越积越深，倭寇喊声渐渐低了下去。

刘玄一刀劈开最前那个的喉咙，余光瞥见外面的火把倒了大半，剩下的倭寇脚步明显迟滞，眼里满是惧色。

“冲出去！”

刘玄大喝一声，率先踏着尸堆往外扑。

残存的倭寇本就心虚，见刘玄这般神勇，哪还敢抵抗，尖叫着四散奔逃。

众人一齐扑出，追上溃散的倭寇便是一阵猛砍。

一直到墩上的倭寇没了踪影，众人这才收刀，喘着粗气向四周望去。

清点人数，除了刘玄，余者人人带伤，却未折损一人。

众人也跟着松了劲，脸上泛出劫后余生的喜意。

忽听周仲低喝：“那边！”

众人转头，只见五个倭寇连滚带爬冲下靖边墩西侧斜坡，正往西逃。

“我去追！”廖元提刀就要往下冲，却被刘玄一把拽住。

廖元挣了一下，见没挣开，猛地回头。

“为什么？那五个倭寇早没了战心，随手就能宰了！”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急火：“放他们跑了，要是窜进东乡……”

刘玄攥着他胳膊没松，接着廖元的话道：

“若是窜进东乡，百姓手无寸铁，这帮畜生进去，百姓必会遭殃。”

廖元眼里满是不解：“那你为何还不让我追？”

刘玄缓缓松开手，目光投向倭寇消失的方向，声音平静得有些发冷：

“我是故意放他们进东乡的。”

“你说什么？！”

廖元猛地逼近一步，眼眶瞬间红了，

“那里可全是百姓！你这是在草菅人命！”

他攥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若不是还念着同袍之谊，恐怕此刻刀已经劈了过去：

“那些畜生的所作所为你没看见？放他们去东乡，你到底想干什么！”

刘玄没有后退，迎着廖元的怒火道：

“你觉得，咱们占了靖边墩，能守多久？”

“绿营那二百新兵，大半连刀都没握过。”

廖元攥着刀的手松了松，眼里的怒火渐渐被疑惑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