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太后驾到

杨丹青是杨家的独女，没有兄弟姐妹，原因无他，是因为礼部尚书之子曾经作为和谈的使节，到达邻国后夫妻二人皆被杀了祭旗，这才有了后续林将军出征与如今的胜利。

周围的姑娘们也意识到了这话有多不妥，纷纷收敛了笑容，不约而同迈着步子离白嘉钰远了些。

杨丹青紧紧抿着唇，快步走到了白嘉钰身边，抬手“啪”地给了她一耳光：“早就听说陆昭昭扇过你耳光，原以为是她嚣张跋扈，今日方知是你这张嘴该打！”

白嘉钰“噔噔噔”踉跄着连退三步，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眸中再次氤氲起眼泪来：“你怎么！你怎么……”事到如今，陆楚楚也不好去说和，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又要去找你母亲告状了？”杨丹青扬起眉头，“去吧，把今日之事都说了，看看你母亲还能不能偏袒你，滚！”

她几乎是暴怒着骂出那声“滚”来，白嘉钰脸上血色尽褪，“哇”的一声哭出来，捂着脸奔逃而去。

剩下的姑娘们有些尴尬，简单安慰了一下杨丹青，笑着转了话题：“楚楚，怎么不见你那姐姐？”

陆楚楚面上的表情更僵硬了：“她、她应该在坐席上呢。”

此话一出，姑娘们纷纷朝着相府的坐席上看，一眼便看到了方才商议的主角。

陆昭昭在人群中尤为突出，像是朵被雪浸染的海棠花，清纯又难掩明艳，她坐在席位上，正垂眸摆弄着什么，纤长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周遭经过的公子们无不频频回首。

“那是...你姐姐？”有人惊叹，“当初只在冬日宴匆匆见过一面，没想到竟是如此美人，气质也甚佳，哪有什么乡野粗俗的模样？”

陆楚楚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她苦心孤诣那么久，好不容易在贵女中出了风头，最后竟是都被陆昭昭抢了去？

“姐姐性子孤僻些。”陆楚楚几乎要维持不住自己的笑容。

她如刀的视线投过去，却忽然瞥见远处一个太监捧着满满一盒珠宝，正向陆昭昭走去，心头猛地一紧。

她哪儿来的赏赐？方才发生什么了？

杨丹青她顺着近乎要杀人的目光望去，瞧见那身影后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楚楚妹妹，看来有人比你更讨喜呢。”

“姐姐说笑了。”陆楚楚收回目光，挤出一个得体的笑来，“昭昭姐姐回来后对我误会颇多，也听不进母亲教诲，如今这般懂事，楚楚也很开心。”

杨丹青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不再言语。

——

除夕宫宴的丝竹声远远传来，陆昭昭端坐在席位上，指尖轻抚杯沿却不敢沾唇。

林珉辰的警告仍在心头回荡，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发现四皇子虽坐在对面，目光却频频投向殿门，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小姐，这是府中带出来的糕点，”芸香将一碟精致的点心放在陆昭昭面前，借机俯身低语，“奴婢方才看见四皇子身边的人往酒壶里加了东西。”

陆昭昭眸光微闪，轻轻点头示意知晓。

她捻起一块糕点，慢条斯理地品尝着，实则暗中观察着四皇子的动向。

忽然，殿外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一名身着绛紫色官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入，身后跟着几名侍卫。

这人正是陆良栖。

四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又故作镇定地端起酒杯。

这合谋也太明显了，陆昭昭心中冷笑。

果然，陆明远入席后，目光扫视一圈，在看到陆昭昭时微微一顿，随即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昭昭啊，听闻你今日在御花园与四殿下有些误会？”

殿内顿时安静了几分，不少目光都投向了这边。

陆昭昭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露出困惑之色：“父亲何出此言？女儿与四殿下并无什么误会啊。”

“哦？”陆明远故作惊讶，“那为何有人告诉为父，你今日在御花园对四殿下不敬？”

四皇子适时地咳嗽一声，面露尴尬：“陆相言重了，不过是些小误会，已经解开了。”

这番一唱一和的表演让陆昭昭心中作呕。她正欲开口，忽听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

“皇上、太后娘娘驾到——”

所有人立刻起身行礼。

只见皇帝那明黄色身影后，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在宫女的搀扶下缓步走入，正是当朝太后。

在场的臣子家眷们纷纷跪下。

“都起来吧，都起来吧。”皇帝一边走，一边随意摆着手，调笑道，“朕也不知母后这般期待这次的宴席，居然在未开始时就急匆匆跟着过来了。”

太后摆摆手，目光却直直落在陆昭昭身上："哀家听说昭昭丫头来了，特意来找她说说话。”

四皇子面色从刚才开始便不好看，想来寒山寺之行后，太后应当是惩戒过他，如今看到太后又提起陆昭昭，勾起了些不美好的回忆。

太后提起陆昭昭后，在场氛围为之一凝。相关的人神态各异，陆良栖脸上的是狂喜，陆楚楚却是藏不住的嫉妒，陆昭昭也是一愣，满是茫然地抬起头来。

——不过是聊得来而已，这太后怎的对她如此关注？

太后走近，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皇帝见她还在出神，轻咳一声：“母后，您先入座吧。”

太后这才回过神来，在皇帝的搀扶下坐到了上首。待众人重新入席后，太后忽然开口：“昭丫头，到哀家身边来。”

殿内一片哗然。陆昭昭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在太后身旁的矮凳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