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野心乍露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陆昭昭早已穿戴整齐。

她对着铜镜最后检查了一遍——长裙下绑着匕首与暗器，袖中藏着林珉辰给的那枚能召唤援兵的哨子。

“小姐，马车备好了。”芸香轻声提醒，眼中满是担忧。

陆昭昭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腰间的哨子。“走吧。”

马车缓缓驶向丞相府，沿途的街景熟悉又陌生。

自从被封为县主搬出丞相府后，她每次回来都是搞事的。

如今重返也明摆着是一场鸿门宴。

丞相府门前，管家早已候着，见她下车，立刻迎上前行礼：“大小姐回来了，老爷在正厅等您。”

陆昭昭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府邸四周——守卫比平日多了不少，且都是生面孔。

她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露分毫。

正厅内，陆良栖正襟危坐，见她进来，竟破天荒地露出笑容：“昭昭回来了。”

——分明已经知道了陆昭昭与他敌对，陆良栖这反常的热情让陆昭昭更加警惕。

她规规矩矩行礼：“父亲。”

“坐吧。”陆良栖示意她落座，随即命人上茶，“你即将出嫁，为父心中甚是不舍。今日特意备了你最爱吃的点心，咱们父女好好说说话。”

虚与逶迤。

陆昭昭看着侍女端上的茶点，没有立刻动手。

她环顾四周，发现陆楚楚并不在场：“陆楚楚呢？不是说她的婚事也定了吗？怎么不见人？”

陆良栖的笑容僵了一瞬：“楚楚身子不适，在房中休息。用过午膳后，你可以去看看她。”

“那四皇子呢？既然婚事已定，不知何时下聘？”陆昭昭故意问道，同时暗中观察父亲的反应。

陆良栖的手指在茶杯上轻轻敲击：“四殿下政务繁忙，今日不便前来。不过——”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他对你与林将军的婚事也很是关心。”

陆昭昭心中冷笑——果然是想探听她与林珉辰的事。毕竟对他来说两个最不稳定的敌人，居然借着婚事凑到了一起，他定然会担心他们二人的目的。

陆昭昭端起茶杯，借着宽袖遮掩，没有真正饮用：“四殿下日理万机，还能关心臣女的婚事，真是受宠若惊。”

谈话间，陆昭昭注意到厅外时不时有人影闪过，似乎在监视他们的对话。

她故意将话题引向朝政：“父亲，听说怀义侯在朝堂上与您起了争执？”

陆良栖脸色骤变，茶杯重重落在桌上：“朝堂之事，不是你一个女子该过问的！”

这激烈的反应证实了林珉辰信中所言非虚。陆昭昭装作惶恐地低头：“女儿失言了。”

午膳时，陆良栖的态度又恢复了虚假的和蔼，不断给陆昭昭夹菜劝食。

她只挑了几样确认无毒的菜肴浅尝辄止，大部分食物都悄悄藏在了帕子里。

“昭昭啊，”酒过三巡，陆良栖忽然压低声音，“林珉辰近来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陆昭昭心头一紧——这才是今日真正的目的。

她故作天真：“将军待我极好，每日不是送些小玩意，就是约我游园赏花，并无什么异常。”

“是吗？”陆良栖眯起眼睛，“那他可曾提起过朝中局势？或者——四皇子的事？”

“将军从不在我面前谈论朝政。”陆昭昭摇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昨日他接到皇上急召入宫，至今未归，女儿倒是有些担心。”

陆良栖眼中精光一闪：“皇上急召？可知是何事？”

陆昭昭装作茫然：“女儿不知。父亲在朝中消息灵通，难道没听说什么吗？”

这一反问让陆良栖一时语塞。

他干笑两声：“为父这几日告假在家，朝中之事不甚清楚。”

父女俩各怀心思地用完了午膳。

陆良栖以处理公务为由离开，临走前嘱咐陆昭昭去看看陆楚楚。

“大小姐，老奴带您去二小姐的院子。”慧嬷嬷上前引路。

穿过熟悉的回廊，陆昭昭发现府中布局有了微妙的变化——通往陆楚楚院落的路径被刻意绕远，途中经过了好几处新设的守卫点。

“嬷嬷，这条路不是更近吗？”陆昭昭故意指向一条岔道。

慧嬷嬷神色慌张：“那条路最近在修葺，走不得。”

陆昭昭心中了然——父亲将最好走的几条路全部堵死，恐怕是担心陆楚楚出逃。

陆楚楚的院落外站着四名陌生侍卫，见她们到来，立刻拦住去路：“丞相有令，楚楚小姐养病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

“我是奉父亲之命来看望妹妹的。”陆昭昭冷声道。

侍卫们面面相觑，最终让开了路，但坚持要慧嬷嬷留在外面。

踏入内室，陆昭昭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陆楚楚脸色苍白地靠在榻上，双眼无神，手腕上隐约可见捆绑的痕迹。见到陆昭昭，她猛地坐直了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光彩，随即又变得呆滞。

“姐姐……”陆楚楚的声音干涩嘶哑，像是许久未说话。

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