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细腰无处宣泄的愤懑

第77章细腰无处宣泄的愤懑

他竟然直接承认了。

林月歌咬住下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粮站的情况？”

袁砺失笑，“当时的那种情况吗？”

他用反问把这个问题抛了回来,是啊，她能接受，不代表其他那么多同学都能接受。

而且,恐怕只会越描越黑。

林月歌轻轻咬住下唇，轻声道,“那你可以私下跟我们几个说……”

她声音越来越轻，袁砺没听清，问,“什么？”

“没,没什么。”

她擡眼看了看,又低下头去,伸手把发丝拢到耳后,一双含着秋水般的眼睛，瞥过来,又低下去，如同一根丝弦上的手，不断地撩拨着。

袁砺粗声道,“没事了？”

她摇摇头,没再对他提出其他的意见。

他光是站在她的对面，身高和气势就能够把她完全地压倒。

她目光呆呆地落在了他那微微皱起来的眉头上,又飘入他的眉尾，无意识地追寻那道新增的伤疤来。

袁砺努力别开视线，他的手放在了食堂的门把手上，拧了两下,没拧开。

林月歌站在他的身后，吐气如兰，“怎么回事，刚刚只是看到他们谁把门关了。”

她的香气，包括她站得位置，早已超过了安全距离，袁砺背上的神经早已竖起了警报，滴滴作响。

他往侧旁走了一步，退出她的气味笼罩区域，但，无法言喻的，那点淡淡的茉莉花香，仿佛自带触角，不断往他身体里钻。

袁砺砰砰地敲了几下门，“小武，开门。”

小武这才把食堂门打开，惴惴不安地看着袁砺，“哪个不安好心的，把食堂门给反锁了？”

袁砺端着盘子，走到了离大学生们最远的角落，站着，风卷残云吃完了。

林月歌看着他迫不及待走得远远的，心头微微晃了一下。

她只是看了他眉尾的疤，难道是他察觉出，自己的同情，才这样反感么？

林月歌默默吃了两口稀饭，回来的路上吃了个菜肉包，她也不饿，筹粮的事，也让她心情低落着，又为着，最后一天，该去哪里搞到粮食，发愁。

这一晚，淋浴房同学们都自觉让给他们三人先洗。

林月歌早早就洗完了澡，穿上上海牌丝绸睡衣，披了一件外套，怎么也睡不着，便到外面走走。

她来到了菜地，看了看那些绿油油长势不错的菜。

又慢慢地晃到了晒谷场，晚上，月色正好，照的这一片水泥地上，犹如一片银色布匹铺着，林月歌踩上去，似乎都能听到月华在她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总共一个淋浴房，都被大学生们给占了，袁砺打了一桶水，往晒谷场后的槐树边去，那里有个简易的公用厕所，五班最近也都是打点热水，轮流在这儿浇一浇。

他让四个兵先冲，大家轮流。

最后一个才是轮到他，冲洗好了，随便套上了一条背心，扎着长裤，再度拎着空桶往回走。

走了两步，便听到，树影下，有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theworldputsoffitsmaskofvastnesstoitslover.”

世界对着它的爱人，把它浩瀚的面具摘下了。

“itbessmallasonesong，asonekissoftheeternal.”

它变小了，小如一首歌，小如一回永恒的接吻。

林月歌的身影徘徊在树影之下，若不是仔细看，她几乎要与月色，斑驳的树影融为一体。

四年前，他也曾这么，在不远处，听着她唱歌的声音。

如今，她又开始吟诵诗歌，和歌声不同的是，那些诗句，慢慢悠悠，没有调子，却自成一体，环绕在她的身边，又通过空气，传播到他的面前，仿佛，一举手就能摘下。

但他没有举手，而是在第一个照面的那个瞬间，就往反方向迈出了脚步。

他要回头。

他的瞬间反应，全部落入林月歌的眼中。

“袁砺！”

刚才为了缓解焦躁，她才背了两句英诗。

见他从阴影中提着桶走来，还没来得及想好该如何与他招呼，他竟又是转身要走。

在食堂，也是。

特意走得远远的再吃饭。

她也很生气。

“袁砺，为什么，我到底是怎么你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替我捡那个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