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酒桌上就是这样的,不是你灌醉我,就是我灌醉你。
嘉仁看着自己弟弟,软绵绵的到是真的醉了,他大概是典型的年轻人喝酒,醉了也说没醉,不能喝,也要继续喝。这个样子确实需要有个人送他回去。
因为是出来吃席,除了驾车的,也没有带下人来。只有她这个哥哥搭把手了,虽然他的妹妹苏梦桃也在,可是一个女儿家,可能还是扶不起一个醉酒的人。
就像现在-嘉仁也觉得扶起这个歪歪倒到的弟弟颇费力气。
书院离苏家并不算远。两人一上马车,不一会儿就到家了。
嘉仁扶着苏嘉文往他院子里面去,没想到平常这个弟弟看上去儒儒雅雅的,可是身上摸起来,不管是腰背,还是胳膊,全部都很坚实。妥妥都是肌肉,怪不得每次冬天他穿衣服都很单薄,而自己总是像个粽子一般。她要是有肌肉,也许也可以少穿一两件。
来到他的院子,往房间里面去,只看见一个书童,其他的几个人都不在。这些小子们,只要主人不在,不知道跑哪里躲懒去了。她一边扶着嘉文,一边对书童说道,“去煮点解酒汤来。”书童一溜烟往厨房去了。
她把嘉文往床上放去,嘉文却抱着她的胳膊,闭着眼睛,断断续续的说,“我不休息,我没醉……没醉,我……”
这还没醉,这还要多醉,她笑道,“啊对对对,你没醉,你先在这里待着,我去拿个东西。”她不拿东西,只是想让他松手。这个人他倒是松手啊,她力气没有他的大。
“拿,拿,什么东西?你就会骗我,不许走!你为什么不理我?”
她什么时候不理他了?
苏嘉文用力抓着嘉仁的手,眼睛却还是闭着,“你总是不理我,你只和庄铭在一起,明明我们才是兄弟!”
“我没有不理你。”嘉仁有点心虚。
“你有!”苏嘉文声音小了起来,仿佛睡着了,可是情绪却很饱满,继续指责道,“你以前是和我一起的,可是后来你就不理我了……”
小时候她和他确实经常在一起,那时候八九岁,嘉仁刚刚穿越到这边。一开始,一切都很陌生,她有点害怕,可是比他小一岁的嘉文却十分信任她,几乎以她马首是瞻。她在他面前也很自在,两个人一起玩,因为也没有其他人可以一起玩了,那其他的两个妹妹才三四岁,更加没有共同话语。
有一次,她带着他一起,在家里的竹桥上面,两人一起各自捡了一个枯枝,一同从桥上扔下去,看着那个水流把谁的枯枝先冲过桥去。
竹桥宽两三米,两人在这么短的距离,却跑出了无限的开心。不管是谁的树枝先过桥,都很开心。
一往下扔,两人就立马携手往桥的另一边栏杆跑去。她那时大一岁,却要高半个头,刚刚好站着比栏杆高一点,可以直接看到树枝,可是嘉文当时矮一点,看不到树枝,人很着急。
她努力用双手抓着他的腰,把他托起一点,好让他也能看到底下水流冲过来的枯枝。
那天下午,不知怎么那么巧,她托着他,却正好被二婶看到。二婶着急一喊“你们在干嘛!”
她立马吓得把双手从苏嘉文身上松开,两人都有点害怕,于是牵起手,一同看着穿得花枝招展却很生气的卢氏,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们只是把枯枝扔到水里面,看谁的枯枝“游”得更快。
这不对吗?他们两个平常爬树,摘花摘果子,也没人说什么。扔个树枝怎么了?
二婶卢氏一把就把自己的儿子扯了过去,离嘉仁远远的,恼怒道,“文儿,和娘说,刚刚你这个哥哥是不是要把你推到水里面去?”
“没有。”小苏嘉文皱着眉头说,语气带着孩子的稚嫩。
嘉仁立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原来以为自己在害他。她怎么会呢?她冷静的说,“没有,我们在这边看水里的树枝。”
“文儿,不用怕,告诉娘,哥哥是不是很坏,在欺负你?”卢氏温柔的对自己儿子说道。
苏嘉文突然哭了起来,“没有,哥哥在和我玩。”
嘉仁看到这一幕,她真是无语,这个好弟弟,说话就说话,没事哭什么。这样别人会怎么想,还以为她真的在害他,所以他委屈的哭了。这下好了。
果然卢氏护犊子护的紧,看着嘉仁恶狠狠道,“肯定是你欺负他了,我都亲眼看见了,你想把他给推下水!”
说着牵起苏嘉文就走了,“文儿乖,以后不和哥哥玩了,娘不会让她欺负你的。”
这……真是说不清了。
自那以后,嘉仁就开始躲着点弟弟了。
后面父亲又带她认识了庄铭,庄铭大一点点,人也不错,刚好他家里一堆她喜欢的话本字,所以经常往他家去。有时候父亲谈事带着她去,后来熟了,她就自己去,两个人友谊水到渠成。
后来父亲的官位越来越高,和二房的矛盾更甚,二婶是向来不喜欢她的。
嘉仁坐在床边,看着嘉文呼吸平稳,像是睡熟了,她才掰开他的手,轻轻离去。
照顾好了弟弟,接下来是要管束妹妹了。嘉仁站在自己妹妹院子前,重重叹了一口气,才往里面走去。
她自己以前就是在一个自由的环境成长。可是这里不一样,她必须担起哥哥的责任。
看见自己的哥哥来,苏以晴放下手中针线,脸上的微笑带着几分紧张,“哥哥,今天的事是个误会,你就不要告诉母亲了。”
嘉仁看见桌上那粉粉绿绿的针线篮子,感觉自己的头有点疼,“我也不是反对你追求谁,只是大庭广众的也该有点分寸感,你绣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给那个人?”
以晴一声不吭。
“以后你是不可以和他再见面,再来往了。”嘉仁语气冷冷。她知道许演那人是什么货色,她决不允许自己的妹妹和他在一起。
以晴不服气,“我和他本来也没有来往,根本不认识。”
“他?他是谁?你要是不认识他怎么会知道我说的是那个他?要是真不认识最好!以后也不许认识,以后你也不要绣什么花花草草,蝴蝶鸳鸯了。好好看看书,习几个字,学一点是非黑白,好擦亮眼睛看人。”嘉仁语气激动又坚定。
“我凭什么不能认识他,凭什么不能绣花了?我就是要绣,下次我还送给他!”以晴倔强的说。
听到他们两个开始吵嘴的时候,丫鬟就去给王氏报信了。
此时王氏走了进来,一看气氛紧张,忙问道,“好好的,你们两兄妹这是怎么了?”
以晴眼眶都红了,抱着母亲的手臂说,“娘……哥哥他总是喜欢管我。他居然不让我绣花,还说要我没事看书习字。我又不是他,需要考试做官。他凭什么这么安排我?”
王氏半抱着自己的小女儿,摸着头,拍着背安慰,又对着嘉仁说,“你妹妹绣花挺好的,你就让她绣嘛,女孩子读书习字确实也不能考功名,何必让她也这么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