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东林骑着马一来一回,不到两个时辰,一跳下马,他喝了口水,说道,“我去你说的那户人家问了,开门的是一个小女孩,我也把你拿的一些药材给了她。她说她的爷爷奶奶还没有回来,估计还要一两天。”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嘉仁说完低头沉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找对人了。
要不是看天已经黑了,她真的想自己去那郊外茅草屋问问。她总觉得这件事情不解决,就好像一个块垒搁置在胸前,只想赶紧解决,一扫而快。
算了,还是明天自己去问吧。她又接着埋头案卷,牢里面关了太多的人了,她最近在一个个检查案子,要是关的人没错或者小错,她就把人放了。牢里面的日子可不容易,何必让他们在里面吃这个苦。
第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就连早起的贺绩也还躺在床上,更不用说嘉仁了。她总是伏案办公到很晚,所以起得也晚一点。
这个时刻她还在梦中,却被一个慌乱的敲门声和凄惨的喊声给唤醒了。
陈茂声嘶力竭,慌张敲门,“大人,快救命啊!苏大人,他们要打起来,你快去救救他们吧!”
苏嘉仁听到这焦急的声音,忙掀开被子,披着外衣,打开自己的房门,看见跪在门外的陈茂,扶起说到,“怎么了?你慢慢说。”
“本来我们在那北郊兵营住的好好的,可是昨天刚刚睡着没多久,突然一个官兵带着几十人马过来,要把我们赶走。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扔掉毁坏我们的东西!”陈茂说着,眼眶带着泪。
“我们好不容易才有这么安稳一点点的生活,被这么对待真的很气愤,有些人就和那些官兵对骂对打起来。那官兵头子说,他们是盛州知州派来的,还说……”
“说什么?”苏嘉仁感觉自己的脑子是一团麻。
“还说我们这些刁民占了官家的兵营都是死罪,他们可以不留活口,识相的就自己赶紧搬走!”陈茂擦了擦泪。
苏嘉仁立马说道,“我知道了,你赶紧去马厩拉一匹马,骑马赶过去告诉兵营的居民还有那些官兵,就说苏县令马上过去处理,要他们不要着急。”
陈茂听到县令这么说,心里有了一点底气,仿佛问题可以得到解决,他回道,“是,大人。我立刻回去说,我不需要马匹,小路我很熟,脚也很快,大人您一定要尽快来啊!”
苏嘉仁听完点点头,她心里没有底气,也不知道怎么办,烦乱的很。她怎么就把官兵引起来了,而且还让那些无辜的人成了有死罪的犯人!
心里懊恼,烦闷,担忧的千头万绪让她的手也颤抖起来,穿衣穿鞋都哆哆嗦嗦,好一会儿才穿上。迅速洗漱整理完,她赶紧往马厩去牵马,时间就是人命啊。
贺绩早已穿戴整齐,看见嘉仁匆忙焦急牵马往外走,他拉住她问怎么了。
她现在已经急到不行,没有办法思考了,甩开他的手,“我不知道。”喉咙带着酸涩。
为什么她这么用心的去帮那些人,可是他们依然无法好好地安稳生活。现在居然有人要那些人的命!也许已经有人丢了命也不一定,反正她得尽快赶过去。
贺绩看着嘉仁甩开他的那只手,抓在绳子明显的发着抖。她明显十分慌乱紧张,可能还很……害怕。
他拉起她的颤抖不安的手,用力握住,冷静说道,“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我和你一起去。”
苏嘉仁略微有些犹疑的看着贺绩。
他不等她回应,一跳就坐在了马背上,弯身揽着她的腰,一提把嘉仁抱上了马,“我驾马比你快。”
说完马就飞奔在路上了,确实很快,而且很稳。就像苏嘉仁现在的心一样,跳的很快,也很安稳。
身后传来驾马之人的气息与温度,带给她一种难以名状的思绪。
不到一炷香,两人就赶到了兵营。
两群人还在对峙着,挤挤攘攘,骂骂咧咧。一小孩眼尖,看到马背上的苏嘉仁,高兴喊道,“苏大人来了!县令来了!”
其他的居民也仿佛要得救了一般,跟着得意喊了起来。
那赶人的官兵头子立马反驳,“县令来了又怎么样?我可是拿的盛州知州的命令!我当年随军打战的时候,他这县令娃娃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五年前,这官兵头子陶阳确实打过胜战,还因此受了脚伤,以至于退役,现在是盛州军营的督军。
陶督军虽然是个闲职,可是名号是响亮的,所以被派过来赶人。难得有个正经任务,他可是十分卖力的想要完成任务,把这旧兵营里面住的人赶走。
苏嘉仁下马,站在那些居民前,对着那明显是官军头子的人恭腰施了一礼,“在下是旷远县的县令苏嘉仁,他们住在这里是我的安排。不知阁下是谁?又为何要赶他们走。”
陶督军从怀里面拿出一个文书,双手扯开,给苏嘉仁看了一眼,“在下是盛州的督军,陶阳。奉的是盛州柳知州的命,要把这些人赶走。这军营虽然说是在旷远县的郊外,可是这旷远县还不是归盛州知州管!”
“我不管你是不是县令,你让他们赶紧走,不然我带来的这些兵是不会客气的。”陶阳面色张狂。县令不过是个八品小官,他是督军,又是州官,难道还怕他一个县官不成。
“这个北郊军营是在旷远县,多年荒废着,现在和平时期也用不着,可是现在本县有许多民众无家可归,十分无奈才安排到这里。有何不可?”嘉仁朗声道。
“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官家的地就是官家的,没有许可就是不能用。我收到命令要赶人,那他们就必须走人,你们要是你不自己走,我带来的弟兄们可以帮你们。”陶阳冷笑一声。
“你敢!你要是想动这些百姓,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嘉仁毫无办法,只能赌这些人不敢动她这个朝廷命官。要是她真的死了,事情闹大了,说不定上面会注意到这些人的苦难,从而想办法解决。要是她死了,这些人也没有人管,至少她尽力了。
陶阳一个眼神,那群人便开始不遗余力,毫不留情地推赶人,他们才不会再乎一个县令的死活。
嘉仁不知被谁推到地上,她很快又支撑站起来,试着去拦住那些军官,可是以她的力气,不过是螳臂当车。她不知到底几次。
贺绩看不下去,震声喊道,“大家停下来!”
陶阳一直和县令说话,没注意那大门口马匹旁边还站着一个人,这下放眼看去,气质十分不一样,于是问道,“你又是谁?”
贺绩微微一笑,“我是谁不重要,能否请陶督军过来,借一步说话。”
“我懒得过去,有话直说。”陶阳不屑一顾。
“我要说的和唐将领有关,陶督军应该不会忘了他吧?”贺绩道。
唐前是他最得意的将领。那年唐将领安排陶阳去盛州也是和贺绩汇报过的。
陶阳听完这话,心想他怎么会认识自己以前的长官,难道是亲戚?那时候唐将领对他不薄,他们要真是亲戚,不管这人说什么听一耳朵也是应该的。
他走到贺绩跟前,“说吧,什么事?”
贺绩拿出自己的玉佩在手心中,悄悄在陶阳面前亮了一下就收回了,“我想你当过兵,那肯定认识我的这枚玉佩。”
只看了一眼,但是他立马认出了。陶阳心中怦然一震,这是楚王将军的青狮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