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

星光

音乐渐起时，秦颂闭上了眼。

聚光灯骤然打在她身上，银灰色的舞裙在光线下泛起流动的光泽，像被揉碎的星子洒落在裙摆上。她缓缓擡手，指尖划破空气，仿佛在触碰一束看不见的光。

第一排的位置上，祁砚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他看到她足尖点地时的轻盈，看到她旋转时扬起的裙摆，看到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勾勒出她专注而虔诚的侧脸。

这是他第一次完整地看她跳这支舞。没有排练时的匆忙，没有彩排时的紧张，此刻的她，像一朵在夜色里悄然绽放的花，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惊心动魄的美。

当音乐进入高潮，秦颂猛地跃起，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落地时顺势俯身，脊背的线条在光与影的交错中，像一幅被赋予了生命的画。

祁砚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他想起她在舞蹈室里反复练习这个动作的样子，膝盖上的淤青，额角的汗水，还有那句带着倔强的“再试一次”。

原来所有的光芒背后，都是这样日复一日的打磨。

音乐渐缓，秦颂以一个舒展的姿势定格在舞台中央。聚光灯缓缓暗下，只有一束追光落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身后的白墙上。

全场寂静了两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秦颂站起身，微微鞠躬。当她擡眼望向第一排时，恰好对上祁砚的目光。他眼里的温柔像潮水般涌来，带着骄傲，带着心疼，还有一丝她读得懂的缱绻。

她忽然笑了，在璀璨的灯光下，眉眼弯弯，像盛满了星光。

演出结束后，秦颂刚回到后台，就被祁砚一把拉进了休息室。门“咔嗒”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闹。

“跳得真好。”祁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双手撑在她身侧的墙壁上，将她圈在怀里。

“你喜欢就好。”秦颂仰头看他，鼻尖蹭到他的下巴，带着淡淡的须茬。

祁砚低头，吻住了她。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带着几分急切，几分克制不住的激动，仿佛要将所有的赞美和爱意都倾注其中。秦颂踮起脚尖，擡手勾住他的脖子，回应得同样热烈。

休息室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直到秦颂喘不过气，祁砚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被吻得发红的唇。

“礼物。”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一看，是一条项链。吊坠是一个小巧的舞台造型，中央镶嵌着一颗碎钻，像聚光灯下的舞者。

“我设计的。”祁砚的语气带着一丝紧张，“喜欢吗？”

秦颂的眼眶瞬间热了。她拿起项链，指尖轻轻拂过那个小小的舞台，声音哽咽：“喜欢，很喜欢。”

祁砚笑了，擡手为她戴上项链。冰凉的金属贴着肌肤，却带来一阵滚烫的暖意。他低头，在她颈间轻轻一吻，落在项链的位置：“以后，你的每一个舞台，我都在。”

秦颂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鼻尖蹭着他的衬衫，闻到熟悉的雪松香气。原来幸福是这样具体的东西——是他眼里的光，是他掌心的温度，是这条项链带来的，沉甸甸的承诺。

外面传来苏晚的声音：“小颂！出来接受祝福啦！”

祁砚松开她，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头发：“去吧，我的大艺术家。”

秦颂笑着推开门，被涌上来的人群围住。苏晚挤到她身边，兴奋地说：“太棒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行！”

正说着，沈砚之端着两杯香槟走过来，递给秦颂一杯，另一杯则自然地递给了苏晚。

“恭喜。”他对秦颂说，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苏晚。

苏晚接过香槟，刚想说谢谢，就看到自己的裙摆勾在了旁边的椅子腿上。她低头去解，动作有些狼狈，沈砚之忽然弯腰，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挑，就解开了缠绕的布料。

“谢……谢谢。”苏晚的脸颊有些发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人。

沈砚之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胳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小心。”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低沉。

苏晚擡头，撞进他镜片后的眼眸里，心跳莫名快了几拍。她慌忙站稳，避开他的目光，端着香槟猛喝了一口，却被气泡呛得咳嗽起来。

“慢点喝。”沈砚之递给她一张纸巾，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的纵容。

温庭州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撞了撞景珩的胳膊：“你看这俩，是不是有戏？”

景珩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端着茶杯，看着远处相视而笑的秦颂和祁砚，又看了看那边略显笨拙的苏晚和沈砚之，眼底满是了然。

夜色渐深，庆功宴还在继续。秦颂靠在祁砚身边，看着舞池里跳舞的人们，忽然觉得岁月静好。

“你看苏晚和沈砚之。”她指了指不远处，苏晚正被沈砚之拉着，有些生涩地跳着舞，脸上却带着灿烂的笑容。

祁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了：“沈砚之这棵铁树，总算要开花了。”

秦颂靠在他肩上，看着窗外的星空，轻声说：“真好。”

是啊，真好。所有的故事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所有的等待都有了归宿。舞台上的星光再璀璨，也不及身边人的陪伴温暖。

祁砚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带着香槟的甜和星光的暖。

“晚安，我的星星。”

“晚安，祁砚。”

夜色温柔，星光璀璨。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