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小江,小江!”
安森冲到牆边时,那里已经连江秉烛的一丝影子也没有了。
陆景明阻止了他向前摸索的手:“当心。”
“后室现在依然有可能把你吞进去。那里面空间近乎于无限,每个人进去后,会被随机分散到空旷的地方,你遇不到他,也没辦法给他任何帮助。”
虽然对后室的探索进展缓慢,但他们仍然得到了一些情报,只不过,一切都讓当前的情况看起来更不乐观。
陆景明说完,又安慰道:“小江设法搭救的那位女士姓严,她的家族在京城挺有实力,知道她出事后,一定会想辦法派人来帮忙,也会想办法救出来小江的。”
“但愿如此吧,”安森沉重地说。
严清嘉和江秉烛一起掉进后室的消息,很快被传了出去。
江亦寧原本正躺在床上,听到消息时,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在脑海里不停地呼唤先知。
在高频率的呼喊声中,陷入沉睡的先知被陡然惊醒,警惕道:“发生什么事了?我之前和你提到过的那些敌人上门了?”
祂动用受损的異能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恐怖的敌人的痕迹,这才稍微冷静了一些,对着江亦寧,语气中有一丝责备:“我不是说了,没有要紧的事,不要影响我修复吗?”
“你知道后室吗!”江亦寧根本顾不上客套,“我母亲被后室吞没了,但最要紧的是,江秉烛为了救她,和她一起掉进去了!”
“一旦江秉烛能活着出来,他就算再废物,母亲的心也肯定会偏向他那边。到时候,江家哪里还有我的位置!”
“那个地方啊……”听完江亦寧对后室的描述,先知冷笑一声,“你不必担忧,掉进后室的人,几乎没有可能活着出来。”
想起上次在水族馆时先知信誓旦旦的保证,江亦宁对祂的判断產生了一点怀疑,确认道:“学生愚钝,可以请您解释,这是为什么吗?”
“你知道域鬼吗?”先知问。
他不等江亦宁回答,便自顾自说了下去:“你们称之为‘后室’的地方,是由诡異世界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域鬼所創建的。祂距離神位只差一个神格。在当年,就算连我主这样的正神,都不愿与祂產生正面冲突。”
“掉进祂所創建的域中的生物,怎么可能生还呢?”
江亦宁听到这里,确实微微松了口气。
域鬼的域中本就杀机四伏,这样等级的域鬼,确实足以将任何存在彻底摧毁。
先知又说:“这只域鬼也被尊称为‘大领主’。祂有着絕对中立的立场,从未参与任何神明的斗争。但这并不只是因为祂足夠强大,而是因为,祂为所有神明提供了一项服务——讓祂的生命,成为所有神明都需要保护的東西。”
江亦宁还想再问,可听到这里,已经开始觉得头疼。他知道那是来自深层知识的污染,不敢再向下探寻。
先知这时候却轻笑了一声:“你虽然无法知道大领主提供的服务,但作为我主身前的信徒,我与那片空间有着一定联系,可以帮助你针对你的敌人,确保他更快去死。不过,这需要一个你曾经施加过标记的人。”
江亦宁有两项異能,其中一项就叫做“定向标记”。这个異能在团队作战中很有帮助,不仅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帮助队友恢复数值,还能讓其它获得标记的人更好地定位到队友,从而进行合作。
但江亦宁没有告诉其它人的是,当标记施展在比他异能低微的人身上时,也可以对他们的情感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令他们更好受江亦宁的趋势。
尽管这在异能者身上使用起来有一定難度,但用在普通人身上并不费事。江亦宁早就养成习惯,在见到对自己可能有帮助的普通人时,便在他们身上打上标记。
他不知道先知这次积極地帮自己是在图谋什么,但是能让江秉烛尽快去死,他当然乐意。
江亦宁以担心母亲和大哥为理由,要到了当前克莱登学院的失踪人员名单,他的眼神一路扫过去,最终停留在一个人名上。
季禮。
——
季禮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后室里待了多久。
目所能及之处全都是一模一样的生锈的门、不断闪动的灯。不论推开哪一扇门,前方都是完全一样的東西。整个空间像是一个出了bug的世界,而他被永远地困在了这里。
季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他只记得自己偷了江秉烛的戏服,可那家伙却不知道交了什么好运,在舞台上大放异彩。
后来,被他偷走的那件戏服更是不知怎么出现在了京城学生的舞台上,许思恒那家伙一下场,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找他算账。
他慌忙闪躲,然后……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季禮揉了揉发青的眼角,愤愤地锤了下牆。
该死的江秉烛、该死的京城人!
如果不是这些人,他堂堂季家的少爷,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季礼阴暗地想着,悄悄摸了摸自己揣在上衣口袋里的一把血色的匕首——这是他在这个见鬼的地方捡到的唯一的東西。
他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自己被传送到这个空间时,身上除了衣服什么都没有。能有防身的东西,已经是一件很不错的事了。
尤其是,这把匕首非常锋利,甚至能夠轻而易舉地刺穿那些厚重的生了锈的大门。
季礼有种感觉,如果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活人,他也可以用这把匕首,轻而易舉地将他们杀掉。
——最好是江秉烛,其次是a班和京城的那些学生。
凭什么只有自己被拉进这个鬼地方,他们也應该一起进来,然后体会到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死法。
那是他们應得的!
季礼的手在不知不觉间握紧了匕首的握把,一些血腥的画面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他脑子里。
他舔了舔嘴唇,几乎能想到自己挥动着匕首,用它让那些自己讨厌的家伙去死时的样子。
只可惜他现在还没有遇到人,不然,他也可以随便抓来些什么家伙,试试匕首的锋利程度。
季礼笑了一声,又穿过一道房门。他不知道自己在走向什么地方,只是觉得冥冥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指引着自己,而那刚好能够满足他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