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别憋着

第25章别憋着

“公孙长平！”叶冲扇了他两巴掌不管用，急得跺脚，“你清醒清醒！”。公孙长平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束缚却还张大着嘴想咬人。桑菀安置好天舞上前一挥衣袖，公孙长平对着她发出两声怪叫逐渐平静下来，最后晕了过去。

叶冲终于松了口气。

“这香，药效不久。我们还是速速找个地儿休息吧。”

叶冲点头，背起公孙长平朝林外出去。

这地方村落稀疏也没什么客栈。他们找了一户农家，谎称是路遇土匪，好不容易逃脱至此。

好在老夫妇稀里糊涂眼神也不好，就把空置的杂物房借于他们。

杂物房里恰好有个隔间，叶冲背着公孙长平进入其中。

桑菀在外间，替天舞细细检查了一番。虽然内脏有些破裂，还好还好，没有伤到要害。

桑菀面对床沿坐在地上，闭上双眸凝神静气，双手置于天舞额上，缓缓向下移去。指尖所到之处升起幽幽莹光。移至腹部天舞发出微弱的痛声。桑菀的长指在此多停留了一会儿，直至天舞眉头舒展开才继续向下。

半响，天舞面色稍稍回复。桑菀收手摘下面纱，嘴唇微张，吐出几丝青烟。

隔间里叶冲也没闲着。

剥开层层藤蔓，公孙长平身上的封印隐隐显现。香粉的药效逐渐散去，他有转醒的迹象。

好在叶冲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事，轻车熟路拿起匕首烧至发红，朝公孙长平背上某点刺下去。破口细小，红色的血顺着背脊缓缓留下。

叶冲全身运气，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儿血就止住了。而公孙长平身上的封印阵法也慢慢褪去，隐没在条条刀疤中。

至此叶冲和公孙长平都已满头大汗。叶冲深吸一口气，把人平放好。

“叶冲……”公孙长平迷蒙着眼唤道。

叶冲轻声道：“没事了，你先休息吧。”

走出隔间时，碰巧桑菀打水回来。

看到叶冲略显苍白的脸色，桑菀担心地问起里头的情况。

叶冲摆摆手，转头见到榻上睡得难过的天舞问道：“丫头怎么样了？”

“有些烧热，还有些内伤这几日恐怕不适宜剧大动，其他都好。”

“正好，里头那个也用力过度，正好一起歇歇。”

此刻丑时已过，没几个时辰就又要天亮了。叶冲给桑菀收拾了简单的床铺让她休息，自己就凑合趴在桌上闭目养神。

隔间里的公孙长平这一夜睡得不踏实。整个身体忽冷忽热，心气不顺。时而梦见那只可恶的猫妖，时而又是被师傅关在山洞罚练剑术。忽然脑子里又浮现出儿时违禁闯入退魔台时的情景。

公孙长平看见自己那时候小小的个子，拿剑的手早已经出汗湿透。那幽冥魔物在他面前沉睡，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举起剑打算斩获他的脑袋。

可就在他屏住呼吸的一瞬，那魔醒了。

一双魅蓝色的眼睛看着他，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公孙长平的手停在空中好像被什么给定住了，他急得心里大喊，快跑啊！快跑！

可是无论怎么用力都移不开脚。

公孙长平知道这是梦，却是双眼沉重睁不开，醒不了。他眼睁睁看着自己与那魔物对视，恍惚间那小孩回过头，一双与魔物一模一样的蓝眼眸看着自己露出奇怪的笑容。不一会儿，那小孩的神情就彻底变了，周身散发着红色的魔气。此时他终于放下手转身朝自己走来。

公孙长平握紧拳头，只听孩童的语气夹杂着轻笑，诡秘地道：“连自己都控制不住，你岂不也是妖魔鬼怪？”

我不是！我不是！公孙长平心里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却发不出声。

突然，像是气憋久了，血液直冲脑门，他再次看见猫妖的树林，自己手上的剑正滴着血，面前跪着的是天舞而不是那九皇。天舞指着他，七窍流血，她睁大着眼睛，咿咿呀呀地发着怪声。未等公孙长平听清什么，就扑通倒地再也不动弹。

公孙长平大惊，颤抖的举起双手，又听到身后有动静。他回头，身后是三台观的师兄弟们，他们或惊恐或警惕或愤怒。

他看见他的师傅和二位师叔，手中剑气已成，正对着自己蓄势待发。

“孽徒！”公孙长平听到他师傅发话，“未想到你竟坠入魔道！”

魔道？不……我没有！公孙长平上前想要解释，掌门师傅却拿出阴阳镜照着他，他看见镜中那张脸与彼时退魔台中的幽冥魔物重叠。

不，不会的！我不是魔！不是魔！

公孙长平不愿相信，猛地抓住自己的脸，一下坐起身。

虽然早就意识脱离，知道是梦，可是现在醒来内心仍久久无法平静。

公孙长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突然他感受到一道目光从身后射来，于是习惯性地抓起身边的银剑，剑眉怒视向后转身。

身后的天舞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中端着的脸盆一时不稳撒出了水。

“我……我……你……”想到昨夜林中那个公孙长平，天舞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话。

公孙长平略思了一下，想起昨夜自己解开封印，今日又突然拿剑指她公孙长平知道自己失态，吓到天舞，立马放下银剑，起身走到天舞跟前将盆子接了过去。

天舞站在他一旁看着他身上单薄的中衣已经湿透。

“我在外头听见你梦呓，进来就看你满头大汗，所以打盆水想给你擦擦汗。”天舞声音轻柔，完全不似以前。

公孙长平虽愧疚，可是不知如何解释索性不接话。

“你……还好么？”天舞胆怯地问道。

公孙长平嗯了一声，有些尴尬。

“叶冲和桑菀姐姐出门去买些草药和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