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吃醋
瓷勺在碗里搅出一圈圈涟漪,陈可狸盯着汤汁里自己扭曲的倒影,后颈的腺体突然泛起细密的痒意。
草莓小蛋糕的甜香混着金属的气息钻进鼻腔,她舌尖发苦——
这味道分明和记忆里重叠,一个月前的山洞里,陈予安温柔地咬向她的后颈,哑着嗓子说“小狸花,别躲”,在她身上沾染上金属的气息。
她用筷子尖戳破油焖大虾的虾头,红亮的虾膏渗出来,像滴在白纸上的血,alpha就是这样,刚标记完一个omega,转眼就能标记另一个omega,和另一个门当户对的人谈婚论嫁。
omega被标记后会发疯似的想靠近alpha,哪怕他只是送块小蛋糕,仅仅是靠近他,都觉得无比幸福,连空气都是甜的。
可alpha呢?
只要腺体匹配度够高,管他有没有感情,标记不过是场生理冲动。
“既然哥哥都有未婚妻了,为什么还要限制妹妹的交友自由?”陈可狸逆反心理上来了,
“吴工他很好,他很有才华,项目完成度也是我们组里面数一数二的科学家,而且他也是个alpha,哥哥怎么能够因为他长得不好看就不待见他,你作为总裁,对待下属不是应该一视同仁的吗?”她抬眼时睫毛微颤,却在撞上他暗沉的眸光时,莫名想起暴雨前低空盘旋的鹰。
“作为总裁,对待下属是应该一视同仁;但是作为哥哥,不能让妹妹随便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即使那个人和她的匹配度很高。”陈予安垂下眼眸,却遮不住指尖因用力而暴起的青筋。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喜欢他?”陈可狸抓起纸巾擦嘴,动作却刻意放慢,似乎在遮掩着自己的表情。
她也讨厌自己的口是心非,但是话就这么顺畅地从口中溜出来了。
“你喜欢他这样的?”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连他自己都陌生的沙哑。
刀叉在盘子里刮出刺啦声,喉结滚得厉害,盘子也有隐隐离开桌面的趋势,像是随时会被掀翻。
“我当然……”陈可狸闭眼梗着脖子,嘴硬道。
“作为哥哥,当然知道。”
他忽然笑了,指尖慢悠悠地摩挲着刀叉柄,
“你小时候偷喝我的烈酒营养液,被呛到后还要硬着头皮说‘哥哥的营养液就是好喝’;
现在护着这个吴工,不过是故意气我罢了。”
“我说得对吗?小狸花?”
陈可狸瞪大眼睛,看到陈予安那张别有深意的笑脸。
他的瞳孔在顶灯下发着冷冽的光,却在唇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那弧度像极了冬日里结冰的湖面,看似平静,底下却暗涌着刺骨的冰冷水流。
“不过是故意气我罢了。”他重复道,西装袖口滑下寸许,露出腕骨处淡青色的血管。指尖突然捏住她的下巴,指腹碾过她发烫的皮肤,拇指轻轻擦过她紧抿的唇瓣,
“小狸花的眼睛会说话,每次说谎时,睫毛都会抖得像振翅的蝴蝶。”
他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浓浓的金属味铺天盖地压下来,却在她惊惶后退时,将信息素收回,坐回到自己的真皮座椅上。
“总之……总之哥哥你以后不能在干涉我的交友了,如果无聊,你就多去找你的未婚妻。”
“你说霜棠?我和她只是商业联姻——”陈予安倚在宽大的座椅里,指尖旋转着刀叉,神情闲散。
“但是你会标记她。”陈可狸认真道。
“小没良心的。”陈予安轻笑,“妹妹是在嫌弃什么?嫌弃哥哥的信息素被别人弄脏了?”
“还是说……你在害怕,咱们曾经标记过的事情暴露,影响了你未来的姻缘?”
“你明知道我在说什么。”她闻着空气里甜腻的草莓小蛋糕的味道,喉头发紧,皱着鼻子道,“整个办公室都是草莓蛋糕味,甜得发腻,连空气都黏糊糊的。”
陈予安把玩刀叉的动作一顿,唇角勾起的弧度却愈发温柔:“鼻子还是这么灵。”
“今天是取了霜棠的腺体血样做实验,信息素沾到了衣服上。”说着,他皱着闻了闻自己的衣领,“你猜猜,是什么实验?”
“实验?”陈可狸愣住,但是不服输道
“拿未婚妻的腺体血做什么实验,不会是要研究怎么让标记更完美?”
她故意怼他,却在对上他骤然暗沉的眼神时,心跳漏了一拍。
“原来在妹妹心理,哥哥是这样的人,”陈予安深深叹了口气,“只不过是研究抑制剂耐药人群的抑制剂,正好霜棠对所有抑制剂都耐药罢了。”
“我已经把她的血液样本加急送到吴工的实验室里,给了他十倍工资,让他加紧实验,三天内研究出针对性的方案。”
“没想到,他居然拿着我的钱去搭讪我的妹妹。”陈予安扶着额头,摇摇头。
睫毛垂落投下小片阴影,像是被霜打过的蝶翼。
他忽然轻笑一声,声音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酸涩:“也是,哥哥又笨又讨人嫌,哪比得上会说甜言蜜语的吴工呢?”
愧疚像潮水漫过心头,陈可狸结结巴巴道:
“他,他只是来找我问了几个科研问题,而且就算吴工真有问题,你也不该在食堂当众——”
“怎么,小狸花现在都要因为一个男生和哥哥吵架了,真是女大不中留……”
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发红的眼角,拭去不存在的泪水,
“是哥哥不好,总想着护着你,倒显得霸道又惹人厌了。”
说着拿起一旁的笔,在平板上随意勾画着,写出吴工的名字,然后又在名字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你好幼稚呀!”
“我哪里幼稚了?”他抬起头,无辜的眼神里却藏着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