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现实情况
杨二爷看着几间土墙青瓦的房子和昏暗的电灯泡，心里想着这就像两年前的雾光山。“饿了吧，等一等啊，马上就煮蛋给你们吃。”梁大娘将火点燃就去洗锅。
“有劳你了，梁大娘。”袁源立即上前帮忙。
杨二爷觉得袁老师属于那种文武双全的人。
之前在雾光山做什么农活她都能搭一把手。
从来不摆架子什么都会，属于眼里有活那类型的。
“说啥客气话呢，你们这么远来了，是为了村上的娃？”梁大娘听说来学校里支教的老师后很尊重袁源：“这个学校啊，估计也办不下去了。”
隔壁的学堂最热闹的时候当属九十年代末。
那时候孩子多，有二十多个。
“每天听他们唱歌读书还是挺热闹的。”梁大爷和杨二爷摆谈着学堂的情况：“后来大的出去了，生的孩子也少喽，也是条件有限，去镇上读书远，这个学堂才一直坚持到现在。”
“孩子大了上中学就去镇上了，也是正常的。”杨二爷点了点的。雾光山倘且如此，来溪山更不用谈了。
其实，说起来溪山当比雾光山还要好一些。
至少人家山上有学堂，像雾光山孩子们在村上就放敞的玩耍，根本就没有上学堂的概念。
“村上也出过一个大学生。”梁大爷说道：“那是老冯家的二娃，那年考上大学了大家都很兴奋，户口迁出去了，吃商品粮了，可是……”
据梁大爷讲，冯家娃考上大学时，学校的毛老师夫妻俩还请到了冯家去喝酒的。
只不过，冯家的风光没有维持多久就被每年的学费逼得全家都难。
“种的粮食除了上公粮留下很少一部分，其余的全卖掉；家里连猪都不敢喂，因为猪要靠粮食来喂才行，只好喂点鸡鸭却又不值钱。”梁大爷回忆道：“那可是村上最穷的人家。同时村上有几个和冯家的娃一样大的初中都没读完就出去打工了，三五个月还寄一两百块钱回家。大家都觉得，读书有啥用啊，越读越穷……”
“之后村上的娃就很少有人读完初中的。”梁大娘接口对袁源道：“袁老师啊，您是老师，您倒是说说看，这书到底要不要读？”
零几年辍学很严重，说是普及了九年义务教育制度，但是在农村这些地方却是充斥着读书无用论的说法。
特别是读了书也不包分配后，人们就认为没有铁饭碗，这书读不读都是一个样了。
“我那大孙子今年读初三了，成绩不好，也不想读。”梁大娘道：“我儿子和媳妇却是非要让他读，还说至少要读完高中，孩子又不愿意上，每次他回家都在抱怨。”
孩子出现了厌学的情况，而梁家的儿子媳妇当是出门打工知道了知识的重要性了。
“照我说，孩子也人高马大的了，可以打工赚钱了就没必要再花钱。”梁大娘倒是赞同不去上学堂。
“梁大娘，我想问一下，冯家考上大学的那个娃现在是什么情况？”袁源没有正面回答梁大娘的话，只是问了一个问题。
“老头子，你听说过冯家那娃的情况没有呀？”梁大娘一边将荷包蛋盛起来一边问道。
“具体的不知道。”梁大爷沉默了一下：“只是前两年回过一次家，挨家挨户的送了礼，还请了我去吃了饭，说是在城里的一个什么公司干，然后将他爸妈和一个妹妹接出去过年，然后一家人都没再回来……就不知道现在是啥情况了。”
“那是他们举家搬迁到城里了吧。”袁源道：“村上打工的娃些呢，条件好不好？”
“打工的哪有条件好坏之说呢，就是一两年回一趟家，回家也匆匆忙忙的，说是厂里不好请假。”梁大爷叹息一声“天远地远的，家里庄稼管不着，娃娃丢给老人管，像我们老了就两老口在家，平时还好，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得撑着……”
日子都不好过。
“梁大爷，梁大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冯家那位上了大学的娃日子过得很好了。”袁源说道：“他在城里有自己一份工作，不仅能让自己生存无忧，还有了本事照顾家人；而这些打工的孩子靠着劳力挣辛苦钱，工作辛苦不说，劳动时间还长，因为没有文化，他们付出了青春和健康，越到年纪越大，越会找不到事做，最后也只能回到这个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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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读书还真有出路啊！
梁大爷和梁大娘相互看了一眼。
“可是，咱家娃就不是读书的料。”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梁大爷感觉大孙子读书就是在混时间。
“实在读不了书，也可以去读技校，学一技之长。”袁源指点到：“知识型技术型的人才最是紧缺的，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不怕苦不怕累，才会有前途。”
原来是这样！
梁大娘给袁源每人煮了四个荷包蛋。
“这么多，我吃不了。”袁源端着碗苦笑一下：“刚才只顾着聊天忘记说了。”
“四个都不能吃啊？”梁大娘笑道：“你比我年轻，你胃口却没有我好。我一口气能吃六个。也是这两年家里条件好了，鸡蛋鸭蛋没有拿出去买，要是前几年还没得来吃呢。有一年我家老头子生日，当时给他煮了四个，吃了后他说还想吃，一问吃多少，他说十个不在话下。我就想啊，左右也没有什么可吃的，又是生日，不如就满足他这个小小的愿望了。”
“我那会儿吃了还想吃，估计再来四个都没有问题。”谈起过往，梁大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年轻，家穷，胃口又好。”
“我也是这样过来的。”杨二爷淡淡笑道：“你年轻那会儿想吃也不敢吃，蛋全部凑了卖了给孩子们当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