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30.哄哄我吧,求你了。
◇第32章30.哄哄我吧,求你了。
方知张了张嘴,又在傅宴转眼之前转过头继续看向窗外,他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只是耿耿于怀傅宴变了太多,今夜的种种,都让他觉得眼前的男人陌生,和三四年前的那个十九二十岁的人好像完全不同了。
车开得越来越远,目的地好像已经开始清晰,方知眼皮微颤,在见到那间别墅的边角时,心底像有不锈钢勺子和金属摩擦的声音,明明什么都听不见,但颤栗从心底涌上来,一阵又一阵,血液和躯体都被其影响而发麻反胃。
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方知只能强迫性地阻止这种声音在自己脑海里响起。
舒缓之下终于缓和了些,但此时他们的目的地也到了,方知坐在车里感受着减慢的车速,看着窗外面无表情,又在心里问,为什么是这个地方呢,为什么偏偏要带他回这里,他不信傅宴在晋城市中心没有任何房产,这不可能。
可傅宴就是带他来了,把结果血淋淋地摆在他面前——傅宴买下了这栋别墅,不知缘由,傅宴似乎也没有解释的想法,但方知想,至少不会是为了怀念才对,毕竟在这栋别墅里傅宴可能并没有什么好的回忆,他每时每刻都想着回傅家过他的少爷日子。
可为什么明明已经过上了他的少爷日子,还要买下这栋别墅,为什么,为了此刻和他“旧情复燃”吗?
可又是哪里来的情,大抵是无意间发现逃离自己掌心的宠物回来了,抓回来玩玩的心思。
方知想着,却莫名连眼眶都忍不住发红,疑问抵在心头,可他又问不出口,因为当时离开的人是傅宴不是他,需要去挽回的人是傅宴不是他,不爱他的人是傅宴,浪费他感情的人,也是傅宴,此时问出来倒像是他的错。
他怎么会有错,傅宴明明不爱他。
方知浅浅吸了口气下车,傅宴已经拉着他的行李箱站在别墅门口了,即使做了再多的心理准备,下车的时候方知还是难免恍神。
三年,恍如隔世,物是人非。
但偏偏他回到晋城的第一晚,回到了他离开前最后一晚待的地方,身边的人,却是当时他等了一夜都没回来的人。
“是不是好久没见了,哥。”傅宴没急着开门,轻声对着方知道。
方知沉默了,他一时不知道傅宴口里的“好久没见”指的是他和这栋别墅好久没见了,还是他们两个人好久没见了,他的眼神无可避免地又在傅宴的右手中指扫过,他淡淡道:“你买下来了?”
傅宴颔首,理所当然地说,没有丝毫面对别墅前任主人的心虚:“我当然要买下来,我怎么会舍得这个地方呢。”
“倒是哥最狠心,”傅宴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触到门锁,锁盘亮起,他说道,“离开前,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把这栋房子卖了。”
方知看着傅宴开门的动作,原本的钥匙孔还在,像是升级了门锁,加了人脸和密码表盘,他听着傅宴说的话,越发不想搭理。
门开了,傅宴站在门的侧边,邀请方知进门,方知没客气先走了进去,他下意识地摸着黑开灯,即使离开了这么久,但脚下踏着的瓷砖和身侧的白墙都依然熟悉,却在即将按下开关的前一秒,方知皙白的手腕被抓住,下一秒,连指缝都被牢牢钳制住。
在黑暗里,门砰得一声关上,方知僵硬着身子,听见了行李箱被放开的声音,滑轮滚动,又撞上了墙。
隔着薄薄的风衣,傅宴把他圈在怀里,半分不离。
像是狩猎者终于到了自己的领地,可以把猎物狠狠地叼进口中,连同皮毛和血肉一起。
方知险些趔趄,却又被身后的人牢牢抱住,傅宴的头埋在他的脖颈,外面的风很冷,刚刚站在门口讲了两句此时皮肤都沾了三分冷气,但傅宴不均匀地在他肩颈处喘着气,气息喷在他的侧颈,把寒气尽数驱去,就连被钳制住的双手和被紧贴着的后背也涌上热量,像简单的肌肤相接。
身后的人不住地轻颤,说不上颤栗,说不上瑟缩,好像只是因为某种情绪而颤抖,方知在此时大脑仍然清醒,结合所有,或许此刻最合适的一个词应该叫失而复得。
但他又暗暗在心里否定,无由来地觉得问题的答案应该只有单单的两个字——紧张。
身后的人逐渐冷静下来,但双手却仍然不松开,方知站立着只觉得脚麻,他尝试着挣扎,以为傅宴会松开他,但恰恰相反,他得到的是更多更狠的力气,这是方知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即使是在当时傅宴被他诱导着发狠的时候,手上的力气也是很轻的。
手腕的红痕渐显,方知闭了下眼睛还是松了挣扎的力气,任凭傅宴这么从背后抱着他,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人终于有了新动静。
他听着傅宴在他耳边一遍遍地道:“哥。”
呢喃,低语,到轻唤,方知一句都没有回,只是沉默着,沉默着。
终是身后的人耐不住性子,身后贴着的肌肤和布料离开,霎时方知的后背发凉,下一秒连双脚都离开了地面,他被傅宴轻而易举地抱起来,坐在了门前的柜子平面上,他此时垂眼,恰好借着微光能看见傅宴的那双乌黑的眸子,没有半分掺假的笑意,只是单单仰头望向他,方知怔住了。
像是时光溯回,感情错位,相似的场景,就连傅宴的表情都和当时几乎一致,除了双手仍然被傅宴钳制着,再无差别。
只是一晃神,他便被抵到了柜子上,薄风衣抵上冷冰冰的木板,让方知忍不住冷得发颤,小动作很容易被发现,傅宴松开了他的一只手,单手绕着他的腰一直环抱到肩上,他半个人都被傅宴圈在了怀里。
和那时一样,下一刻便是唇齿相接,如果说当时的那个吻算得上你情我愿,那么现在的这个吻,只能称得上掠夺。
方知完全来不及反应,背后傅宴搂着他的手像是要捏碎他的肩膀,另一只仍然和他十指相扣的手也像是凝上了水泥完全松不开,他只能被迫后仰着,任凭生理性的泪水落下,接受这个吻。
吻到最后空气匮乏,他终于擡起那只早就失去钳制的手,推了推傅宴,没反应,他微睁着眼,在一片模糊的视线里,精准地找到傅宴的脸,单手抚上去,虎口张开捏了捏,推着他的下颚使他离开。
老旧的方法再次生效了,新鲜空气瞬间大股大股地迎上来,方知被解救出来大口呼吸着空气,抵着傅宴的肩膀忍不住地咳嗽,垂眼盯着傅宴意犹未尽的那双眼,只觉得傅宴有些不对劲,他轻轻蹙着眉带着难掩的哑声问:“傅宴,我们是什么关系……?”
“哥,你是我的……爱人。”傅宴满眼温柔地回答,语罢就想再迎上来。
方知一时语塞,挣脱开那只和傅宴十指相扣的手,咬牙切齿道:“三年前我就和你分手了。”
“嗯,”傅宴点头,轻笑了一声,勾着唇道,“但我没同意。”
方知没想到他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一时间不知道是错愕更多还是愤怒更多,在还没思索清楚之前,那只刚刚离开钳制的手却已经扬了起来,下一秒就要落在傅宴的右脸上。
但又被抓住了,两只手的手腕再次被傅宴单手就握住,他被抱起,在黑暗里,两人都十分清楚这栋别墅的每分每寸,傅宴一步不犹豫地走,方知也清晰地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他正被傅宴抱着,上了楼梯,进了二楼的第一间房。
房间门被轻而易举地推开,他被傅宴扔在柔软的大床上,比起身体的疼痛,四翻八转的脑袋更为严重,柔软的床上没什么着力点,方知像被扔进了棉花里,连反抗都变得有些困难。
这间房里的月光亮些,毕竟有阳台,他借着月光,目光寸步不离地盯着傅宴,咬着泛上血色的唇,往后靠了靠后背抵上床头,让他能使得出一些力气。
傅宴站在床尾,静静看了片刻,在方知将要再次往后缩时,俯身伸出手抚上方知的小腿,手腕翻转往下抓住方知的脚踝,一手把方知往他的方向拉,另一边自己也往前单膝跪上床单,他摩挲过久久未碰过的肌肤,忍不住离方知越来越近。
小腿被上擡,呼吸间掠过的气息已经近在咫尺,当傅宴想侧过头轻轻吻过那块渴求已久的皮肤的时候,松弛的手腕骤然收到强压,接着就是胸口的剧痛。
床上的另一端,方知靠坐在床头喘着粗气,一双漂亮眸子狠颤,盯着被踹下床的傅宴不由得又往后缩了缩。
傅宴一时不慎被踹下了床,此时单腿曲着坐在地上,愣了片刻才动了动放在膝盖上的手,手腕因为惯性被扭到此时轻轻动着都疼,但他像感觉不到痛一般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胸口被狠狠踹了一脚,此时呼吸都有些不畅。
昏暗的房间静默片刻,在方知如雷的心跳声里,他听见了一声轻笑。
似嘲弄,似餍足。
傅宴又走近,一伸手便又重新抓到方知闪躲的脚踝,手腕已经痛到麻木,他不怒反笑,硬生生地把方知拖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