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对，就你

“回禀王妃，那位夫人是年侍郎府上的大夫人，木氏。木夫人是年侍郎老大人的大儿媳妇，现在年家的当家主母，因为年老夫人已经过世了，所以年府都是她在当家，这次赴宴也是她领着年家女眷们过来的。”

在宫宴上伺候的太监宫女们都是机灵的，对前来赴宴的各位王公官宦以及家眷都要认识得清楚，所以凤凌一问，这小太监就说得很明白详细。

怕凤凌不知道年家的情况，还补充解释说，这木夫人就是凤书臣妻子年氏的嫂子，凤卿云的舅母。

“年涟漪小姐的嫡母就是她吧？”

“回王妃，正是。她出身公主府，所以气派比其他的夫人要足一些。”

“公主府？”

小太监见墨宸寒脸色和煦，没有对他提起公主府表示不悦，便殷勤地跟凤凌多八卦了几句：“王妃娘娘，这位木夫人是明琪大长公主的庶子的女儿。明琪大长公主是咱们陛下的姑姑，先帝爷的妹妹。不过先帝爷跟明琪大长公主走动不多，咱们陛下同样也没和木家多么亲近。”

凤凌就明白了。

意思就是说，显德帝并不拿这门亲戚当回事，不过木夫人自己却是自诩公主府的出身趾高气昂。

“多谢你告知，去忙吧。”凤凌袖子里摸了一把，摸出一只小巧的银锞子给小太监当小费。

小太监眉开眼笑地道谢告退了。

凤凌喊年涟漪：“妹子，过来！”

年涟漪正兴兴头头地山呼万岁呢，凤凌喊了两声她都没听见，还是她的嫡母木夫人先听见了，眉头一皱，嫌弃地盯了凤凌一眼，又嫌弃地叫年涟漪。

“只顾着疯，听不见有人叫你啊？”

年涟漪现在可不是任凭宰割的小庶女了，外头巡演了好几个月见过世面了，又得了显德帝的赐婚，胆子大着呢。

见嫡母没好气，她也没客气：“这是在宫里，劝您把您的威风收起来吧，祸从口出知道吗？”

“放肆！”木夫人习惯性呵斥。

年涟漪提高了声音：“我在这里喊万岁，您说我疯，说我放肆，您是对陛下有什么不满吗？”

这时候正好御座上显德帝摆手让大家别喊了，消停一下，全场的声音小了不少，结果年涟漪这句话就显得特别大声，特别清晰。

人们纷纷惊讶地投过视线来。

木夫人脸色铁青，赶紧呵斥年涟漪：“你还不收声！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胡说八道？”

年涟漪反问：“我哪有胡说八道？您自己说了什么却不敢承认吗？这附近的大家伙儿可都听见了啊！这位姐姐，你有没有听见？”

她抓住了一个送菜的宫女。

宫女规规矩矩地回答说：“这位夫人的确是有说疯，说放肆。”

木夫人气得不轻。

这宫女回答之前还看了凤凌一眼，明显是要帮着凤凌跟年涟漪对付她啊！这是宫廷，她又不好跟宫女计较，只得耐着性子告诉年涟漪：“我并没有说你喊万岁是疯，我是说你的言行举止，能不能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你看看这满场的小姐们，哪一位不是端庄大方、温柔有礼，单单你是张牙舞爪的，成何体统？”

年涟漪立刻笑了。

“夫人您这就有所不知了，陛下前日还夸我是真性情呢，不然怎么就单单为我赐婚呢？您让我收敛，是不是不满意陛下的赐婚呀？”

“你不要句句都刺我！污蔑我！”

众目睽睽之下木夫人不敢再跟年涟漪说下去，怕她说出更多的不得体的话来，赶忙说：“烈王妃叫你呢，你还不快过去。”

寻思着赶紧把年涟漪打发走吧。

结果凤凌接话道：“不，木夫人，我叫年妹子是为了让她帮我叫你。来，你过来吧。”

木夫人狐疑：“……叫我？”

“对，就你，你过来。”

木夫人强力忍住要爆发的情绪，心想我堂堂的三品诰命夫人岂是你一个还没过门的王妃能随便呼来喝去的？

她就端坐在位置上没有动，正色问道：“不知王妃叫我有何吩咐？”

凤凌微笑：“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进宫之前吃饭了吗，没吃就自己去煮吧，毕竟这宫宴的御膳不适合你。”

木夫人脸色一僵。

“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听见你骂我了，有点想要收拾你，不过看在今天是陛下开宴的份上，就劝你先消失，免得我一会儿忍不住打你搅和了陛下的宴会。”

“我没骂你……”

“敢做不敢当？表侄女，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呀。”凤凌喝了一口酒，笑笑。

木夫人脸色更加难看。

凤凌竟敢仗着烈王妃的身份，跟她论亲戚，做她的长辈？

这时候年涟漪搭话说：“王妃，您管我叫妹子，怎么管我家大夫人叫侄女呀，差辈儿了。”

“没差，咱们单论。”凤凌笑道，“木氏她奶奶是陛下和我家王爷的姑姑，她爹跟陛下和王爷是表兄弟，她当然就是王爷的表侄女了。虽然说皇家先论君臣再论亲戚，但我也愿意降降身份，不在他跟前摆王妃的款儿，就慈祥地给她当一回婶婶吧。”

木夫人心想谁稀罕你当婶婶啊！

勉强忍着气说：“王妃，等您跟王爷大婚之后，咱们再论亲戚吧。”

言下之意你现在还不是正式的王妃呢，别在我跟前充长辈。

“哦，不论亲戚啊？那我可就不讲情面了。”凤凌脸色一沉，“那么你就来说说，在这宫宴之上，你说我是灾星，祸乱京城祸乱天下，还说当初钦天监断得没错，你这啥意思？怎么着，你是祝大将军的余党不成？陛下都出旨意说我不是灾星了，还把当初谋害我的钦天监官员给惩罚了，怎么你大过年的跑到宫里来翻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