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ScarboroughFair

日暮时分，天边几颗星子闪烁。

全场的光线都是黯淡的，唯有舞台上被灯笼照得通亮。

在那明亮的光线里，凤凌衣裙上的珠宝玉石，比夜空里的星星还要璀璨，反射着光彩夺目的耀眼光芒。

裙子的颜色亦是深蓝，恍若夜空，却比夜空更美。

她轻轻转身，裙幅未动，但珠玉的光影却明暗闪烁，如同深夜月光下的海面。

全场静默，全都被这无法形容的美丽震撼了！

良久，众人才从呆愣中渐渐反应过来，激动地跟身边人议论。

“那是什么裙子？我从来没有见过！”

“我也没有见过，竟然整条裙子都是宝石在发光，那需要多少宝石？”

“看见那上面坠着的珍珠了吗，每一颗都是浑圆的，光泽也非常好。”

“你们光看裙子做什么，看那穿裙子的人啊，是不是没见过？满京城有名的美丽小姐们我大略都认识，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是啊，没见过！

众位贵门女眷在被华丽裙子震惊之后，很快就将目光聚焦在了舞台中心的凤凌脸上。

她已经摘下了面纱。

没有像古代女子一样挽发，而是用编发的方式将两侧的头发编到脑后，三千青丝披散，戴了一顶蓝白相间的花冠。朵朵柔软细嫩的烟蓝色小花，与同色系的长裙上下映衬。

五官精致的脸庞，肌肤胜雪，长眉入鬓。

如同小扇一样浓密的睫毛下面，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又大又亮，无数光华在其中闪动，像是倒映着万千星光的湖水。

众人都被她的眼睛吸引了。

即便观众席和舞台还有一定距离，但是，谁也没办法忽视那双眼睛。

被男模们吸引的女眷们，这一刻，注意力都被凤凌的眼眸夺去了。

“她是谁？”

“到底是哪家的小姐？”

“或许是谁家内宅的美貌姬妾吗？”

“不可能，当妾的哪有她这样的体统气派，看她通身的气度，别说是哪家小姐，说是公主也行啊！”

众人纷纷猜测。

场中的音乐变得更加悠扬空灵，一个女人的声音唱了起来。

——areyougoin'toscarboroughfair?parsley,sage,rosemary,andthyme……

没有人听得懂唱的是什么。

一个字也听不懂。

但是，这不妨碍大家欣赏优美的曲调和柔美的嗓音。

那歌声，仿佛是飘逸的空气，充盈飞扬，与无边无际的夜空相接。低吟浅唱，幽婉清扬。

天籁，就该是如此吧。许多人心里这样想着。

而舞台中间那一袭深海蓝璀璨长裙的凤凌，完美与歌声融合在一起，就像是歌声凝结成的实体，虚幻缥缈，美到了极致，美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一样。

……remembermetoonewholivesthere,forsheoncewasatrueloveofmine……

凤凌随着音箱里播放的歌曲唱了起来。

斯卡布罗集市，一首属于维京人的古老歌谣，最古早的版本是关于妖精骑士和他心爱的姑娘。

“可否为我做一件亚麻衬衫，不要褶缝，不见针脚？

请将它在远方的枯井洗净，晾晒在从不开花的荆棘丛。

可否为我在沙漠寻找良田，羊角耕地，播撒胡椒？

请用皮子制成的镰刀收割，捆束以美丽的孔雀羽毛……”

看不见衣缝和针脚的衬衫，在枯井里洗衣，在沙漠中耕种良田，这些全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凤凌喜欢这样的歌词，尤其是现在。

因为她也在做看似完全不可能的事。

将现代科技创造出来的东西，运转到异时空的古代，将她过往的生活痕迹刻印在这里。

多么不可思议。

又，多么美好。

音箱里播放的，是布莱曼演唱的版本，哀婉悠扬。凤凌唱了起来之后，音箱的声音就渐渐被调小了，最后，全场只有凤凌的清唱。

她的唱功不算好，声音也不够完美，不过却唱出了随意慵懒的感觉，配上她一身仙气十足的改装版晚礼服裙，就像是下凡的九天仙女微笑着与人闲话家常一样。

那种因为她太美而产生的距离感，一下子被拉近了。

在场的宾客们渐渐觉得，台上的美丽姑娘不单只能仰望，也可以亲切地与之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