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谁才是第一美女
突然被凤凌问到嫁妆，二婶庄氏立刻就收住了哭声。
“你娘亲的嫁妆啊？当年，她可是十里红妆嫁到凤家来的！出嫁时轰动全京城，嫁妆队伍的最前面已经到了凤府，后面的还没出慕容府呢，数不清的嫁妆抬数，数不清的好东西就那么抬进了凤家。”
庄氏露出回忆的神色，就算此时已经是十几年后，当年的盛况依然让她目眩神迷。
“当年我还没嫁过来，还待字闺中，你娘亲的花轿路过我家门口，她是个活泼的性子，人家新娘子都老老实实在轿子里待着，她却掀了盖头，还把轿帘掀了一点缝隙，从里头往外面偷看……”
庄氏说到这里，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她当时真是美极了！我乍然看见她，几乎以为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来了，她的容颜，她的眉眼，真是……难以形容的美。我从小被家里人夸长得美，一直以为自己容貌出众，私下里沾沾自喜，直到见到了你娘，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和她一比，我算是什么？我就是只不起眼的小萤虫，而她，是天上的月亮。”
凤凌听得入神。
她还不知道，原身的生母竟然美成那个样子。
眼前的庄氏已经是难得的美人了，只是年纪大些，若是再年轻十多岁，肯定也能当得起一句“美动全城”。
可庄氏却说，自己远远比不上慕容静。
“那，我娘当年，有‘京城第一美女’的名号吗？”凤凌问庄氏。
庄氏立刻冷冷一哂。
“什么京城第一美女，都是捧臭脚的人宣扬出来的，也值得一提？那凤卿云虽然长得还行，可也远远谈不上第一。不说全京城，就是凤家这几个女孩子比起来，凤卿云又能比凤舒儿、凤玉儿美多少？不过是占着好胭脂香粉，用着好珠宝首饰，穿着好锦绣绸缎，用真金白银堆起来的美貌罢了。”
坐在一边吃果子旁听的凤芷巧笑嘻嘻接话：“云大姐姐也美不过我！我要是像她一样打扮，我也能当京城第一美女。”
庄氏嗔怪地看了女儿一眼，“咱们好人家的闺女，争什么第一美女的名头？又不是外面需要抛头露面的女人，非得争出一个名号来引人关注。”
“娘亲，我也没想当第一美女啊，就是打个比方。”凤芷巧撒娇地把一颗刚剥好的荔枝塞进了庄氏嘴里。
庄氏吃了荔枝，喝了口茶，用帕子沾了沾嘴角。
动作优雅，举止端庄。
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和凤卿云装模作样的端庄比起来，天差地别。
凤凌暗想，若是庄氏年轻几分，和凤卿云站在一起，肯定能分分钟把凤卿云比下去。
年氏费尽苦心给凤卿云打造出来的“京城第一美女”名号，在庄氏这种书香门第出身的女眷看来，是轻浮。
说不定，口口声声称赞凤卿云是第一美女，拍马屁的人之中，也有不少言不由衷的呢！
庄氏忽然倾过身子来，望着凤凌脸上的胎记认真看了片刻，轻轻叹口气。
“孩子，你的眉眼和你娘十分相似，若是没有这病，肯定也是大美女一个，和你娘年轻的时候不相上下的。”
“您说我这胎记是病？”
“可不是病呗！你在襁褓的时候我看过，胎记哪有这么明显，是后来才长成这样的，当年还有一个老道士给过一贴很灵的膏药，贴上就好了不少呢。可惜那道士后来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你二叔和我还帮着找过，半个人影儿也没找见。”
庄氏说着又叹了气，“要是你娘没那么早过世……或许现在，她已经把你治好了。什么人也比不得亲娘对你好呀，你这个命苦的孩子……”
她说的倒是跟凤凌从原身记忆里拼凑的情况差不多。
不管是病是毒，这胎记不是一出生就这样，而且，有治好的希望。
再渺茫的希望，也是希望。
不过有一个问题……
“二婶，咱们跑偏了。”凤凌刹住了话题，“我想知道我娘的嫁妆哪去了。”
“哦！你看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庄氏无奈地笑起来。
她回归正题，说起了慕容静的嫁妆。
慕容静带着大量的嫁妆过了凤家的门，陪嫁的仆人也是忠心耿耿并且善于打理产业的，不但把她的嫁妆产业经营得很好，不到一年时间，连凤家的产业也被经营起来了，进项比以前翻了三倍不止。
现在丞相府的占地格局，就是在慕容静过门后渐渐扩建修起来的。
可以说，如果没有慕容静，凤家可不会从普通官宦人家，变成京城数得着的富庶门第。
“你娘待人真诚，还帮着你二叔和我照看产业，提携了我们不少呢……可惜你娘过世后，她那些财产，全都进了丞相府的公中，落入你父亲的囊中了。我们就是想帮你争一些，或者直接送你一些财产，也是名不正言不顺，而且你父亲也不许。”庄氏十分喟叹。
凤凌笑道：“那是凤丞相，不是我父亲。”
庄氏一愣。
继而明白了凤凌的心思。
的确，手里握着凤凌娘亲大把的产业和金银财产，却让凤凌在百般折磨之中长大，从小吃不饱穿不难的，哪里称得上是父亲！
“您觉得年氏手里，有没有我娘的钱？”凤凌问。
庄氏道：“怎么会没有？年氏嫁进来的时候，一抬轿子，十抬嫁妆，还有一个女儿凤卿云，她就带来这么些个东西。我是亲眼看着的，那些抬嫁妆的人走得飞快，可见嫁妆箱子里多半都空着。要是紧凑点装，说不定三四抬就装满了，装出十抬来不过是撑场面！”
她指了指相府后宅的方向，“现在呢？你看她穿的什么，用的什么，哪一样不是顶级的富贵物件？就凭她那点嫁妆，能撑起如今的丞相夫人场面？还不是吃用你娘亲的遗产！她刚过门时，跟凤丞相感情还不错，琴瑟和鸣的，所以凤丞相给了她不少财产。近年就给的少了，凤丞相爱妾越来越多，那些财产哪还有她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