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嗝

听了侄女年涟漪的告状，丞相夫人年氏心情非常不好。

丑八怪凤凌欺负她的侄女倒还在其次，让年氏最介意的，是那个贱人章氏，竟然出手就是几千两银子买首饰！

那可都是丞相府的钱，她身为丞相夫人都不曾如此挥霍，凭什么一个贱妾而已，就敢大手大脚，拿着丞相府的钱公然踩她侄女的脸面？

“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不要哭了。”

年氏心里不舒服，偏偏年涟漪还特别没有眼力见儿，一个劲儿地哭嚎，吵得年氏头疼得很。

“呜呜呜，姑姑，您可不能不管啊，那个丑八怪一听我是年家的小姐，就跟那章贱人合起伙来欺负我！”

年涟漪继续哭。

年氏火了：“谁说我不管了！闭上你的嘴吧，已经长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遇到事情只知道哭，你看看你表姐，端庄沉稳，比你有出息多了！”

年涟漪吓了一跳。

哭声戛然而止，一口气没捯上来，还打了一个嗝。

凤卿云上前，柔声劝道：“母亲别生气，何必为了那些贱人，伤了自家的和气呢？涟漪表妹，你也别哭了，你在这里哭，那些贱人还不知道背地里怎么高兴呢，何况你哭也没有用，还不如做点能让她们也哭的事情。”

“嗝！表姐，我……嗝嗝！我怎么才能让她们哭？嗝！我不知道啊……嗝嗝嗝！”

年涟漪这一打嗝还停不下来了。

抽抽噎噎的，一边抽噎一边打嗝。

屋里伺候的丫鬟使劲憋住才没笑出来。

凤卿云笑道：“涟漪表妹，你也太单纯了，能让人哭的事情千千万，偏你一件都不知道，这样老实憨厚的性子，以后出了嫁，岂不是要让人欺负？”

年涟漪最怕的就是嫁得不好。

她一个侍郎府庶女，手里没钱，就指望着嫁人翻身呢。

要是出了嫁还让人欺负，那她岂不是一辈子都完了。

一听凤卿云这么说，她赶紧就跟凤卿云讨教。

“我和你一样，也是单纯得很，对这方面很不擅长。翠螺，你带涟漪表妹下去洗洗脸，重新上个妆吧，看都哭成什么样子了。”

凤卿云对心腹丫鬟翠螺使了个眼色。

翠螺会意，劝着年涟漪跟她出去了。

这翠螺，就是凤凌第一次来到相府大门口时，一照面没两句话就被凤凌掰断了四根手指头的丫鬟。

手骨虽然接上了，但现在还疼得很，包着厚厚的绷带还垫着小木板做夹片，一点也不听使唤。翠螺恨凤凌恨得要死，带了年涟漪去梳妆时，就一个劲儿地给年涟漪出坏主意。

年涟漪本来就不是善茬儿，跟翠螺商量了半天，一个接一个的报复方案就在心里头成型了。

这时候的凤卿云，正在跟年氏商量。

“留涟漪表妹在咱们家里住几日吧，正好让她散散心。而对于咱们来说，最要紧的还是把这次的赏花会办好，不能被凤凌那丑女消耗太多精力。”

年氏心中气恨难平，“可是，那丑女住在家里，每天都跟我们捣乱，昨日竟然还拿了你父亲八万两银子，足足八万两！她才进府几天，已经消耗了我们十多万银子了，长此下去怎么能行？应该尽快把她除掉！”

凤卿云微微地笑：“所以，这才是我们要把涟漪表妹留下的缘故啊。”

借刀杀人，永远比自己动手安全。

入夜。

凤凌和章姨娘逛街回来了。

“王妃到我那里去坐坐？”章姨娘热情邀请凤凌。

凤凌摆手：“改天吧，今儿太累了，我先回去泡个澡舒坦舒坦。”

“那也好，等王妃歇息好了，我再上门打扰王妃。”

章姨娘恭恭敬敬地对凤凌行个礼，迈着袅娜的步子走开。

她却没有直接回自己房间，而是去了凤书臣的书房。

“相爷，您用晚饭了吗？妾身已经和王妃在外面吃过了，还是王妃请妾身吃的呢。其实妾身今天看出来了，王妃并不难相处，她就是对夫人有些意见罢了，以前被欺负惨了，心里头憋着火，所以进了相府看谁都不顺眼。妾身跟她说了很多相爷的好话，看样子，她似乎有些松动，并不想跟凤家彻底闹僵。”

凤书臣闻言，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文书。

问道：“当真？”

“妾身什么时候骗过相爷？您可是妾身享受荣华富贵唯一的靠山，妾身骗了您，有什么好处？”章姨娘坐到了凤书臣腿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吐气如兰。

凤书臣搂着小妾亲近了一会，目光闪烁，思虑半天。

最终道：“也好，既然你跟她相处得来，就先与她走动着。多多关注她身边那些人，也多打探一下她的心思。”

章姨娘笑道：“谨遵相爷吩咐！妾身若是有机会，就会劝她跟相府和解的。当然，她不和解相爷也不在意，但，家和万事兴嘛，她总归是姓凤。她现在坐着王妃的位置，只要还没从那上头掉下来，咱们也犯不着让她不高兴。要是劝得她回心转意了，说不定，还能用她为相府做事呢！”

凤书臣捏了捏她的手，“你倒是鬼主意多。”

“妾身的主意都是为相爷打算啊。”章姨娘觑着凤书臣的脸色，轻声笑道，“其实，让二小姐做宁王妃也很好嘛，都是凤家女儿，只要她肯帮凤家，和大小姐做宁王妃又有什么区别？”

凤书臣脸色一变，“你听谁说大小姐要做宁王妃的！”

那阴鸷的目光让章姨娘心里打了个突。

“府里不少下人都这么偷偷传说呢……相爷，难道不是吗？是大家乱猜的？可是，他们都说夫人和大小姐筹谋着，想让大小姐嫁入宁王府，以后好做皇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