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感谢你八辈祖宗

“凤丞相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这是跟王妃说话的态度吗？”

凤凌也是脸色一沉。

跟谁比脸色呢？谁还不会黑个脸啊。

凤书臣眉头皱起，眯着眼睛盯着凤凌，缓缓地警告她。

“本相看来，是你先忘了自己的身份。别忘了，你这个王妃的位份，如同空中楼阁无有根基，今日有，明日很可能丢掉。你若是行事说话不知分寸，到时候跌落尘埃，可别怪本相今日没有提醒你。”

凤凌听这话就不高兴了。

噗嗤笑了一声。

问道：“眼下在相府之中，没有外人看着，凤丞相倒是肯露出真面目了。看来皇家在你眼里，其实也并不是那么重要啊？”

凤书臣冷哼一声：“别总是抬出皇家来。你别忘了一件事情，你根本还不算皇家之人，宁王从来没有承认过你是他的妻子。”

“我怎么就不算皇家人了？不是，凤丞相，你这话可得说清楚。”

凤凌大声吆喝周围走动做事的相府仆人们，“你们都听听啊，你家相爷说了，宁王爷不肯承认我是他妻子，所以我就不算皇家的王妃。那圣旨呢？凤丞相把圣旨忘了吧？原来凤丞相是觉得皇上说了不算，宁王爷说了才算啊！”

相府仆人们纷纷停下了手头的事，惊愕地看过来。

心说这怎么回事，相爷怎么又跟二小姐闹上了？

前几天才下了圣旨，那可是御前大太监孙公公来亲自宣旨，站在大门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二小姐这个王妃好一顿夸奖呢。

谁都知道那都是假话。

可假话也是皇上说的，谁还能当场反驳不成？

皇上都那么说了，现在相爷又这么说，这不是……专门跟皇上作对吗？

相府仆人一大堆，成百上千的，但是真正成为主子心腹的就那么有数几个，其他人谁不是混日子赚口粮。谁不想安安稳稳做事，踏踏实实赚月钱？

这眼看着主子们总在惹恼皇上的边缘试探，谁能心里踏实？

大家不敢公然对凤丞相怎么样，但是不少人偷偷瞟过来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这都被凤书臣看在眼里。

凤书臣心里火冒三丈，火苗直接烧到了眼底，烈焰熊熊地看向凤凌。他真没想到凤凌三言两语，就把家仆们都给挑动了。

“宁王妃，本相劝你收敛一些气焰。便是你偶尔得了一些依仗，也莫要得意忘形。”

“那我怎么才算不得意忘形呢？”凤凌抱着胳膊问。

凤书臣冷声道：“你最好时时刻刻能记得，你是本相的女儿，这丞相府凤家，是你的出身之地！”

“所以，丞相觉得，那天我不该当众迫你们大开中门，落了凤家的脸面？”

凤书臣道：“凤家上下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不知感念凤府养育之恩，反而处处找麻烦，这是愚蠢！”

“感恩？我感谢你八辈儿祖宗。”

凤凌笑着谢了一句：“凤丞相，这么多年以来，损的一直是我，荣的是你们，你先摸摸自己的良心，问问你自己有没有把我当成一体，再来跟我说话吧。”

凤书臣皱眉望着凤凌。

那眼中冷漠疏离且饱含压制的锋芒，和他对待政敌时一模一样。

他权柄在手，积威日久，自有一股不动声色就能压得人抬不起头来的气势。

但是他这样冷漠地看了凤凌半晌，凤凌一点也没退缩，只是嘴角带着冷淡的笑意，静静与他对视。

凤书臣知道，这个被他丢在角落里自生自灭很久的女儿，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从那天她突然跑来丞相府，要相府大开中门迎接她的时候起，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丑女凤凌。

但是她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凤书臣还摸不准。

“你想要什么？”

凤书臣到底是一代权臣，盛怒之下很快稳住了情绪，沉声发问。

凤凌嘴角的笑意变大：“要什么？我现在只想要银子，因为我要重修以前的住处，需要一大笔。你肯给吗？”

凤书臣已经听妻子年氏说了凤凌要修房子还要相府出钱的事。

被当面问到脸上，凤书臣当即拒绝：“这件事，是你妄想。你如果不跟凤家一体，凤家的钱，一文你也别想要。”

“凤丞相，我很失望。”

“拿不到银子就失望？”凤书臣冷笑，“那么宁王妃以后失望的时候，还多着呢。”

凤凌笑了：“我失望的不是银子，是觉得，今日终于能跟凤丞相好好说一会儿话，可是凤丞相从长相到身材，从仪表到气度，从外在到头脑，都不像是个权倾一时的重臣，倒像是个满腹鬼胎、小肚鸡肠的家伙，只会做口舌之争。唉！德不配位，也不知道您这位极人臣的风光，还能持续多久啊。”

凤书臣发誓，要不是现场还有诸多相府仆人看着，他一定会立刻将凤凌暴打一顿！

而且不用属下动手，他亲自打！

这么多年他从底层官阶一步步走上丞相位，吃了多少苦，做了多少牺牲，为的就是权倾天下的风光。

可这逆女竟然敢说，他的风光持续不了多久，他小肚鸡肠？

这是他最听不得的话！

“凤……凌。”凤书臣深深吸了口气，控制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