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烟火
凌霜睁开眼，从入定中苏醒，眼中闪过思索之色。
那日击杀王文柏时，那柄被他挥动的折扇，化作了一缕电光，带着丝丝黑气，直射向她。
她聚起仙力屏障阻挡，那电光却无视仙力屏障，没入她的丹田，黑气染上她的识海。
当时她一心担忧苏念的状况，并未及时处理。此刻仔细內视了一番，竟未察觉到任何异常。
不管是灵台识海，还是丹田百脉，均未发现它的踪迹，身体也未有任何异样。
不知那究竟是何物？
“姐姐......”苏念轻声地呼唤，将她发散的思绪唤回。
她摇了摇头，把疑虑暂时放在一边。她将苏念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又从桌上拿过一个水杯，用仙力将水温热，递到她的嘴边，向她喂去。
苏念小口地将水喝完，轻喘着气，窝进凌霜怀里，汲取着她怀中的温暖。
“小姐，先用些吃食吧。”凌霜轻抚着苏念清瘦的脊背，提议道。
“嗯。”苏念点了点头。
凌霜竖起柔软的睡枕，让苏念半躺着靠在榻上，去厨房端来一碗热粥，喂给苏念。
“够了......”苏念吃过半碗，便摇摇头不再进食。
凌霜将剩下的半碗吃完，牵过苏念冰凉的手，运起仙力检查着她身体的状况。
“姐姐，我还能好吗？”苏念看着凌霜，轻声询问道。
这般模样像是又回到了幼时，每次昏迷过后，她醒来便要虚弱好几天，却没有哪一次像这般，虚弱到连吃食的力气都没有。
“小姐会好起来的。”凌霜拥过苏念，在她的额头印上一个吻。
“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随即传来一声丫鬟的呼唤，“小姐，凌姑娘。”
“何事？”凌霜问道。
“夫人请两位去往大厅，说是有几位贵客想见小姐。”丫鬟回道。
“小姐，要去吗？”凌霜看向怀里的苏念。
“嗯，我想知道爹爹他们怎么样了。”苏念点头。
“好。”凌霜替苏念穿戴好衣裳，将她抱起，往大厅走去。
“我......我自己能走......”苏念有些不好意思地在凌霜的怀里挣了挣，要去见客人的，这样成何体统。
凌霜点了点头，却在到大厅门前，才将苏念放下，扶着她进去。
苏念方一进门，便察觉到大厅里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在她身上。她抬起头看去，发现苏老爷和苏夫人坐在左侧，张邈和蓝玉几人也坐在一旁，瞧着未有大碍。
她放下心来，再往右侧看去，发现主位空了出来，下首坐着三位陌生的女子，瞧着贵气逼人，气势不凡，应是丫鬟所说的，要见她的贵客了。
凌霜扶着苏念坐到苏夫人身旁。
“苏念，你没事吧？”刚坐下，孙芸便凑上前来，上下打量着她，见她这副虚弱的模样，满脸担忧地道。
其他几人也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
“嗯。”苏念轻轻点了点头，见孙芸一脸怀疑之色，又出言解释道，“老毛病了，休息几日便好了。”
孙芸闻言，才稍稍放下心来，苏念以往病弱之事，早传遍了青城的大街小巷。孙芸也有耳闻，此刻听她这般说，应是不算什么大事了。
“念儿，来，见过几位贵客。”苏夫人有些焦灼地偷偷看着被冷落在旁的刘姣三人，见几人寒暄完了，便急忙引过话题，向着苏念介绍道。
“她们是......”苏念顺着苏夫人的话，看向贵客们。
“是皇帝陛下，和宰相与护国将军三人。”苏夫人迅速言明三人身份。
苏念瞪着双眼，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刘姣三人。她直直地盯了好半晌，才突然反应过来，直起身子，欲行跪拜之礼。“民女苏念，见过......”
“顾......苏小姐不必多礼！”刘姣自苏念进门起，目光便一直追随着她。此刻见她竟要跪拜自己，匆忙站起身，上前阻止。
她倒是有些想多了，凌霜怎会让苏念下跪，她早在苏念有动作前，就将她牢牢地禁锢在怀里。
“姐姐！”苏念有些慌乱地在凌霜的怀里挣动。见着皇上不行礼，这是大不敬，可是要杀头的！
刘姣要是知道苏念此刻的心里是这么看她的，怕是要掩面而泣，泪洒当场。
所幸她不知，因此还能端着些皇帝的架子，再次出言道：“苏小姐免礼。小姐身子虚弱，日后见着朕，也不必行礼。”
“谢过陛下。”苏念在凌霜的怀中动弹不得，只好用眼神谢过皇上隆恩。
刘珞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她伸出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刘渺，见她看过来，又朝着刘姣的方向努了努嘴，挤眉弄眼地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叫你少说两句。”刘渺摇了摇头，似是颇为无奈。只是那同刘珞如出一辙的玩味笑容，暴露了她此刻心中所想。
“陛下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要事？”苏念慌张的心绪过去，便有些好奇，这位充满传奇色彩的女帝，为何会来寻她。
刘姣看着眼前那无比熟悉的绝美容颜，从她口中说出的话语却客套又疏远。心中不禁有些怅然。
其实，任谁来看，也难以将苏念与顾大将军视为同一人，即便她们的容貌一模一样。
顾大将军的眉眼张扬自信，透露着不可一世的英武之气，那是跨越无数尸山血海后铸就的睥睨天下，仿佛只要有她屹立之处，便是坚如磐石、不可动摇的壁垒。
而苏念，则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风景。她纯真无邪，因体弱多病而更显娇柔，仿佛一朵需要精心呵护的娇花，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给予最温柔的关怀与守护。
刘姣怔怔地凝视着眼前的身影，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