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
分开
涟漪:我们明天一起去打耳洞吧!
附带着几个撒娇的表情包。
她之前在网上刷过的,一起打耳洞的人会一直在一起,永不分开。
祝涟一揉揉宿醉后有些晕沉的头,看着谢铭诚发过来的“好”,头更疼了。
她为什么一定要在走之前闹出这些幺蛾子。
谢铭诚还问她:什么时候的航班?
祝涟一手指蜷缩了一下,敛下眼睫,一字一句敲着。
涟漪:还没确定。
于是,无论祝涟一再怎么后悔,也不能阻碍这一刻的到来——他俩站在穿孔店门口,确认没找错之后,推门进去。
算了,打个耳洞而已,谢铭诚肯定不知道这些东西。
祝涟一安慰自己。
因为祝涟一耳垂上已经打过了,所以选择了想打很久的耳骨。
“打两个。”谢铭诚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朝祝涟一挑挑下巴,“位置和她一样。”
祝涟一瞪大眼睛,去拉他的衣角,低声道:“你疯了!”
“没有。”谢铭诚牵住她的手,手指顺着指缝扣进去,安抚地蹭了蹭,“打痛一点,记你久一点。”
祝涟一微愣,回过神来之后小声嚷嚷:“不痛之后就忘记吧。”
谢铭诚有些好笑地去揉她的头:“想什么呢?”
“不痛之后,也会记得当时的痛感。”
——这样就能永远记住你了。
祝涟一读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眶,轻声道:“快点打吧。”
穿孔师动作很快,定好点询问祝涟一的意见,得到认可之后,三两下将针穿过去。
谢铭诚碰碰她的脸:“痛吗?”
祝涟一摇头,但等到谢铭诚要打的时候,她又紧张起来,嘴里念叨着:“你别害怕,你抓着我。”
谢铭诚乐了:“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耳朵上传来痛感,谢铭诚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伸手去抚平祝涟一的眉心。
付完钱,两个人沿着江边慢慢走。
谢铭诚难得没说话,周边寂静无声。
少见的,祝涟一甚至感觉气氛有些压抑,可能是她快要走了,连宜云的风都在挽留她。
就这样走了一段路,祝涟一攥了攥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停下脚步:“谢铭诚。”
“嗯?”谢铭诚跟着停下来,偏头看她,“怎么了?”
祝涟一平静开口:“我们分手吧。”
谢铭诚像是没反应过来,表情迟钝:“什么?”
祝涟一狠下心,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分手吧,我不在国内,我们之间一定会产生矛盾……”
她话没说完,被谢铭诚打断。
“祝涟一,”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叫着她的名字,似乎感到有些荒谬,“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祝涟一鲜少听他连名带姓地叫她,一时间有些愣神。
夏日夜晚的风带着些黏腻,祝涟一心脏一抽一抽的痛,她扭头避开谢铭诚的视线,尽量压着颤抖的声线:“我当然知道。”
她见过父母之间的歇斯底里,一大半的原因都是祝胜武工作忙,和陈芳华长期分居两地。
祝涟一不想他们也变成这样。
“你早就决定好了。”谢铭诚的声音将她拉回,他眼眶泛红,声音有些哑,“祝涟一,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你凭什么为我做决定?”
刚打完的耳洞在此刻钝钝地痛,谢铭诚有史以来第一次朝祝涟一发脾气,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淡,说出来的话也变得尖锐:
“到底是怕吵架,还是你等不起?”谢铭诚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地割在他们自己身上,“就这么急着迎接新生活?”
一瞬间,祝涟一耳边的声音全都消失了,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铭诚的语气嘲讽:“说话啊,你不是挺有能耐吗?”
祝涟一擡头对上他的视线,在看到他红着的眼眶时,眼泪毫无征兆地滑下来。
她抽噎着,伸手去擦泪水:“对不起…对不起……”
谢铭诚微愣,火气都降了不少,他捏紧拳头,声音依旧硬邦邦的:“你别以为这招对我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