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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末，北方的酷暑已经远去。

章野戒烟的第一个十天，要了一根冰激凌，久违的凉食；第二个十天，一晚上要了四次，几乎熬了个通宵；第三个十天他想让周禹诗选择。

“出去约个会吧。”

这是周禹诗说的。

一提一算，俩人已经挺久没出去了，虽然约会内容也就是逛街、看电影，顺手买几件衣服，可章野依旧期待。

他套上件白色短袖，往牛仔裤腰间塞了一边，简单点。没喷香水，衣服上是干爽的洗衣液味，自然点。

章野抓了抓支棱的头发，照照镜子，还可以。

他往门口走，按着手机发了条语音：“我去接你。”

那边竟然秒回了。

【车库，下来吧】

章野挑挑眉，擡手看了看时间确定自己没走眼。

他坐电梯直接下到车库，急冲冲跑过去拉开车门，上车第一句话便问：“怎么这么早？”

五点半到家，说明五点就从医院出来了。

“垫垫，早点去吃饭。”周禹诗把一袋牛肉干塞到章野怀里，启动车子。

章野明知故问：“因为我说饿了么？”

周禹诗颔首：“事情忙完了，早走会儿没事。”

章野笑了笑，咬着牛肉干含糊道：“禹哥，你真让我跌入爱河了。”

周禹诗对偶尔袭来的花言巧语已经免疫了，听着不真实，他俩每天都生活在一起，但他总觉得抓不住章野。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章野说想吃鲁菜，周禹诗提前预订了，到地方服务员把他俩引到靠窗的一个位置。

章野道了声谢。

落座后，周禹诗拿起湿纸巾撕开外包装，递给对面的章野，问道：“宁雪儿子下周一出院，你接吗？”

章野说：“不了吧，手术完看过一次，人一未婚女性，我老去不合适。”

孩子手术挺成功的，刚好在合适年龄时候给做了。

周禹诗不置可否，紧接着问：“怎么把我交的手术费转过来了。”

这句话刚落地，服务员推着餐车来了。章野犹豫着，假借帮忙布菜，在心里措了措辞。

服务员离开，章野夹了一筷子糖醋鱼放进周禹诗碗里，说：“数额不小嘛，你都帮很多忙了。”

“咱俩分这么清楚了？”周禹诗严肃道：“那一会儿把这顿饭a了吧。”

章野筷子一顿，他转时候就想过，周禹诗可能不高兴，但又不得不转。周禹诗跟宁雪半毛钱关系没有，却跑前跑后地帮忙，再搭钱更说不过去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不是我这边的麻烦吗。”章野想尽快转移这个话题，低声说了句：“禹哥，肚子好饿。”

一两秒过后，周禹诗轻道：“先吃吧。”

章野暗暗松了口气。

糖醋鲤鱼炸久了，奶汤蒲菜味道太鲜了，剩下那道锅塌豆腐倒是咸香正好。章野看周禹诗多夹了几筷子，便道：“我应该也会，要是爱吃回头给你做。”

周禹诗“嗯”了声，问道：“能给我做多久？”

章野笑道：“做到你吃腻了。”

周禹诗又问：“要是一直不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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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也能听出言外之意了，章野擦着桌上滴的汤，声音不大地说：“会腻吧。”

周禹诗万万没想到章野会这么回答，他扶着桌角站起身，不轻不重地说：“走了。”

“禹诗？”

章野脑子一团糟，突然听到一男声叫道，他擡眼先看到了周禹诗，神情晦暗不明。

站起身，章野转头看见叫周禹诗的人，那人西装革履，长相上等，望着周禹诗的眼里有种情绪，让章野一眼认定了这人身份——

周禹诗前男友。

周禹诗问：“什么时候回的国？”

那男人上前微笑道：“上个星期，我还给兰姨发消息，问你还在那上班吗，她说还在。公立医院多累呀，早说让你去我投的那家私人医院，又清闲工资还高。”

也认识周禹诗父母。章野想。

“我喜欢现在这里，不差那点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