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一石激起千层浪
回到江船之上，看着破农具刀剑堆满货舱，连吃水线都破压低了不少的江船，林昭庆和章八的一行人嘴都要笑烂了。
这次可是赚大发了。
这种上好的钢刃口的低碳钢农具，还有这般品质上佳的刀剑，全套竟然只花了这些钱罩了下来。在此时的大宋，农具主要以白口铸铁为主，虽然价格便宜低廉，但是性能却十分之差。
钢农具虽然性能好，但是价格贵，钢料紧俏一般用于军用，打制刀剑，寻常农民种地，哪里能负担置办的起市场亟需一个能有比白口铸铁性能好，但价格比钢制农具价格低的性价比路线产品。而眼下无锡县所产的农具，完美满足了这些要求。还有那些好刀，虽然价格贵了一点，但是同样的，这些刀剑的质量上乘，虽然比不过最顶尖的百炼钢刀，以及西夏河湟那边出产的夏人剑，但仍然属于一流梯队。
换句话说，这些刀剑运作好的话，就如同古堇弯修品一样，有着很大的溢价空间。美滋滋的看完这些刀剑农具，章八郎把林昭庆拉到一边，低声合计道。“老赫，常州咱们进的这批硬货，你觉得咱们该咋发卖，才能狠狠的吃到大头利润?”赫昭庆不假思素的回答，显然早有腹案。“刀剑咱们可以往福建老家里去发卖。顺便召集泉州和蒲城的同乡们，集合更大的本钱来一起到常州做这钢料生意，把这好生意全部吃下来。”“不不不，你这样想就差了。”对于林昭庆的方案，章八郎直接反对道。
“老林，你回想咱们刚刚做的生意，有没有发现，咱们这趟生意，是不是做的太容易些了?”听章八郎如此说，赫昭庆寻思了一下，猛然醒悟过来。确实，这趟买卖做的实在太顺利了，简直就不像是在大宋。要知道，在大宋，最大的商人，永远是官府。官府把所有能垄断的生意，基本是全部垄断在手里，进行雄买
比如最经典的茶，酒，矾，盐等。
而那些实在没法进行垄断的大宗货物，则进行官营。比如眼下的矿冶，还有纺织，陶瓷等。
实在是没法垄断，官营业也管不住的，那就通过设场和成立官方牙行，收商税，扑买。从而将官府的触角申到每一个角落.
反正就是一个指导思想，把杜会上能赚的每一个铜板都牢牢握在手里，独吞掉所有利润。看民间赚钱比自己亏了还难受。要把社会上一切全部管起来。赫昭庆做了大半辈子声音，打交道最多的不是其他商人，而是当地榷场收商脱的官吏，还有牙行的牙人。这些就是官府势力投下的巨大的明影。当然雄场的官吏还好说，只是收点商税罗了。有道是阁王好过，小鬼难缠。真正对商人们买卖危害最大的，就是牙人。出门做生意，在外地最怕的就是这些地头蛇。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这可俗语可不是随口说说的，短短十个字，背后漫透着血与泪。
像林昭庆他们在苏州的遭遇就是如此。生意货源全部破有官府背景的牙行所垄断，想做什么买卖根本做不成,就算能做成，大头利润全部破他们吃走了。大宋每一个角落做生意都是如此。
只不过现在，这次他们在常州做生意，遇到了例外。方府判这里，什么牙行，榷场，商税，统统不存在，把中间的渠道全砍了，没有中间商赚差。直接让他们上门第货，再加上谈价钱的时候，林昭庆他们也都不是傻子，能看出来方府判和张诜之间的不同想法。知道眼下农具这个低廉的采购价，是方府判有意为之，给他们专门让利。这几点一综合，林昭庆瞬间就明白了章八朗的言外之意。
“你的意思是，眼下这么颇为有利的局面，是方府判专门为我等行商营造的?也对，看方府判那个架势阵仗,让利如此多，肯定想在量上卧回来，所图不小，绝不只是满足于跟咱们做买卖。”“正是!”章八郎干脆的说道，”虽然酒香也怕巷子深，但方府判这常州的酒，对大宋的其他商人们，也实在是太香了。他们现在也就压根不知道常州是此等风水宝地，等闻到这香味，如蝇见血，蜂拥而至。咱们现在也就是靠运气捷足先登。
若是不把握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只是慢腾腾的回家召集乡人，再慢悠悠的卖货，等下次咱们再来，还能有现在的好位置吗?”
林昭庆点了点头，章八郎分析的很有道理，他们现在也就是运气好，捷足先登。第一个吃到了螃蟹，等后面人多了，可未必能再有螃蟹吃了。
“那咱们该怎么办?”
“很简单，就地把这些货能卖就卖，别磨叽，”章八郎回答道，“兵贵种速，咱们别折腾回老家了，这样子太慢了。赶紧把一大批本钱筹集到，以最快的速度再去方府判那里，抱占先机。”“那这些刀剑和农具，怎么最快速度卖出手?这常州附近，有哪些合适买家，能把这些货吃掉，并给出好价钱?”林昭庆问道。
“农具咱们可以卖到真州，那里是漕运重镇，交通枢纽，繁华不下于常州，”章八郎田速回答道。“并目真州那里有你们泉州的同乡吕惠卿在，也好相帮照顾。”“那刀剑呢?”赫昭庆问道。
“这个更加简单。”章八郎攒着刀剑上常州制造的铭文，笑着说道。“咱们大宋最大的刀剑武备豪商，可就是禁军啊。咱们可以直接把这些好刀卖给常州这里的驻泊禁军，宣武军钤辖许赟，他可是个大主顾。”
章八郎说出了自己早已想法的腹案。“妙极。”赫昭庆抚掌笑道，“那本钱呢?咱们现在本钱还是太少，该如何再筹措扩大呢?”“击借贷。”章八郎说道，“常州铁冶是稳赚不赔，收益巨大的买卖，咱们借高利贷当本钱，也是能有很大赚头的。
无锡这南碑寺不是质库生意做得很大吗?咱们就找南种寺的谢知院，借上高利贷，以做本钱，在跟方府判做第二单大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