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前，犯病

刘星宇房门被轻轻敲响，门外的小美轻声叫了句星宇哥。

“哦，进来呀。”

小美推门进来，不大的房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每个角落的东西都摆放地错落有致，连空调被也被叠成薄薄的豆腐块，深色的木地板被擦亮得发光。

刘星宇正光着上身在地上做俯卧撑，边做边数着拍子：“一百七，一百七十一……”

“锻炼呢哥。”小美进门直接坐床边悠闲地踢起左右脚，瞄了一眼地上刘星宇的身躯随口说道。

随着二百个俯卧撑结束，刘星宇坐在地上微喘，拿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水发亮的上身。他边擦边问：“小美，这几天晚上你咋不开门做生意啊？不像你，以前打台风你都要开。”

小美闻言停止了抖脚，平静地说：“这几天不舒服，跟我妈说了晚上不开休几天。”

“是吗，你哪不舒服了？”

小美低着头，沉默了一下说：“女人每个月那几天不舒服。怎么，你会治？”

刘星宇说：“不会。难受吗？难受我带你去看大夫吧。”

“不会就别说话，我歇几天就好了。”冷冷说罢小美直接起身走出房门。

刘星宇坐在地上一脸迷惑：这女人来的时候开开心心，说没两句话又黑脸了……这是女人病的并发症？

他走进客厅，看着沙发上望着院子发呆的小美说：“小美，昨天补身份证了，今晚我在ktv正式上班。”

小美闻言转过头来说：“怎么不找个白班上，老熬夜。”

“我没关系啊，本来就睡得不多。在那打杂也个把月，熟悉地方了。再说，晚上下班还能跟你一起收摊啊。”

“我都干了一年多，自己收摊也没什么。”

“那以后有我不是更快嘛。”

小美沉默地看着阳光明媚的院子，过一会才开口道：“在是好，最怕哪天不在了还是我自己。还不如你别来添乱，我自个收就是。”

星宇不明所以，一时语塞。

小美起身走进了刘星宇的房间，从衣柜拿出他在ktv上班的工服，放在客厅的熨烫板上仔细地烫了起来。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星宇说。

小美低头熨着衬衫说：“没事干动动手罢了。你去打水进洗脚桶加热，等会刘奶奶午觉醒了给她洗个脚，医生说每隔几天给她洗脚对她腿脚好。”

“好。”

星宇正欲去打热水，忽然转身看向小美埋头蒸气的背影，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小美转头发现身后站着不动的刘星宇问怎么了。

“我……”

刘星宇话没开口，刘奶奶从卧室缓缓走出来，刘星宇过去搀扶到沙发。

“妈，醒啦，给你洗个脚。药包你要生姜还是艾草？”

刘奶奶刚坐下沙发，定定看了一眼刘星宇，又看着仔细熨衣服的小美，突然拿起拐杖“嘭”一声重重往地上杵。

惊堂木一般的声音使刘星宇愣在原地，小美也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刘奶奶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笔直的拐杖上，满脸怒意。

她看了眼小美，右手举起拐杖指着她说：“你，给我过来。”

小美愣了一下，不敢怠慢忐忑地走了过来。

刘奶奶上下打量了一下小美，右手拐杖在身前敲了两下地板：“跪下。”

刘星宇吓坏了赶紧拦在小美面前说：“妈！她是不是做错啥了，我替她跪！”

刘奶奶眼睛发亮，歪头看着刘星宇，轻声说：“你着什么急呀？你也得跪！”

刘星宇快速在刘奶奶跟小美之间跪下来，奶奶看了一眼地上的刘星宇，又抬头看着站着的小美。

地上跪着的星宇一脸苦不堪言地转头看向小美，用嘴型说了句“犯病啦！”，然后甩头让她快走。

小美被刘奶奶狠狠地盯着，虽知星宇是好意，但她还是默默走到他身旁，并排跪了下来。

刘奶奶右手拄着拐杖，脸凑到刘星宇跟前问：“你多大啦？”

刘星宇看着跪在身旁的小美，还没缓过劲来听到这个问题只好赶紧回忆身份证号，然后哆哆嗦嗦回答道：“二……二十八！”

刘奶奶又转头看向小美问：“你又多大啦？”

小美马上回答：“二十六。”

闻言刘奶奶的眼神充满怨恨，抖着手指着他们两个道：“好啊！好啊！”

她气得气喘吁吁道：“不孝有三下一句是什么？”

地上跪着的两人面面相觑。

刘星宇装傻道：“啊？”

拐杖立马敲到他头上，刘星宇抱着脑袋“哎哟”一声倒在旁边。

刘奶奶大声呵斥：“下一句是什么！”

刘星宇忍着痛说：“无……无后为大！妈别打了疼！”

刘奶奶倏然站起身来咬碎牙齿般指着刘星宇道：“二十八！”

又狠狠地指向小美的脸：“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