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一个都逃不了
第十三章：一个都逃不了
方攸宁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七魂八魄仿佛离体了一般，瘫在床上许久没能坐起来，昨夜的场景历历在目，李舒衡和齐峻这两人轮番灌，先前在绺子里喝三碗就神志不清了，看今日这样子也不昨晚到底被灌了多少，不过好在是值得的。
齐峻对他不怀好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只是没想到齐峻会借李舒衡的手来做这事，这一次，他算是棋走险招，给他来个将计就计，想来昨晚发生的事一定很精彩。
方攸宁躺在床上眯着眼笑了，笑的就跟个偷了腥的猫似的，他是没办法把齐峻给除了，可六子能，秋本秀一也能，这一出好戏，谁也逃不了！
齐府里。
昨晚方攸宁被六子带走之后，齐峻药效上来，二娃是没能逃过去，嗓子都哭哑了，一晚上是又求又饶，在外边守着的人愣是听了足足一夜的活春宫，各个心里都暗暗佩服齐老板这般老体力，那方少爷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的，要是真跟齐爷来这么一晚上，当真是要做死了。
齐峻颤颤巍巍的从床上下来，拿过一旁的睡衣胡乱披上，走到柜子前拉开一个匣子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瓷瓶，倒出了足足三个拇指大小的药给吞了下去，他扶着桌子缓了好一阵脸色才好了一些。
推门叫了人把二娃擡走了，伙计临走的时候，齐峻阴沉着吩咐，“昨晚这事，说要是敢泄露出去，老子就把他的脑袋给割下来喂狗！”
这边李府，李舒衡一大早就被管家喊起来了，“少爷，少爷不好了啊！”
李舒衡披上衣服，顶着两双浮肿的眼从屋里出来了，没好气道：“一大早的喊什么，什么不好了？还是什么人死了不成？！”
管家满脸愁苦，差点都要哭出来了，听李舒衡这么说他不禁长叹一声，“唉，也跟死没什么区别了。”
李舒衡蹙眉，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可是那批货出问题了？！”
管家连连点头，“一大早码头上的人就来通报了，昨晚船刚行到渤海，就起了大风，几百吨的货物都沉海底了，人……人也都没了……”
李舒衡身子一个不稳就朝后倒去，管家没抓住他，眼睁睁的看着李舒衡倒在了地上，李舒衡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这会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他抓着身下的地毯，满眼的绝望。
才一上午的时间，李家货物全沉海底的事就传遍寻阳城了，这李家的轮渡上几百吨的货物中有一大半是寻阳城城中富老爷们的，这次走货是李舒衡把全部的家底拿了出来，这批货运到南方赚的钱就够让他重振李家了，可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一道天灾！
富老爷们一听货没了，都坐不住了，纷纷派人了管事的去李家要账了，他们可不管这李舒衡跟齐峻是个什么关系，当初肯答应和李家合作，就是看在齐峻的面子上，如今货没了，谁的面子都不管用了，除非齐峻能帮李少爷把这债给还上！
李舒衡匆忙的收拾了一番从后门坐上车就去齐府了，这刚到齐府门口就看到几个人擡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从里边出来了，这定晴一瞧，这人不就是二娃么。
他叫住其中一个，“李明，你们这是要干嘛？”
李明嘿嘿一笑，“还能干嘛，这小子是齐爷c烂的货，死了太便宜了，我们把他扔到大烟馆里去，好歹还能赚点钱。”
李舒衡只觉一阵恶心，扭过头就朝府里去，刚进后院就被人给拦住了，这人以前是跟黑鬼干的，长的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就就叫尖猴，“李少爷，您这会儿可不能进，齐爷他心情坏着呢。”
李舒衡这会都火烧眉毛了，他还能管得了这些，如果齐峻不愿意帮他，那他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他一把推开尖猴就朝齐峻房里去，尖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这么的让李舒衡给闯进去了，他在后边作势叫着，“二少爷，您不能进啊，二少爷……”
“嘭！”
李舒衡一擡头就看到做在摇椅里的人了，这才一夜，原本意气风发的齐爷今日竟如一个上了年纪了老头子，两边的头发已经霜白如雪了，面容很是憔悴。
尖猴一见赶紧溜了，李舒衡站在门口满眼的惊诧，张开了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齐峻慢悠悠的睁开了眼，对上了李舒衡的视线，他张口，“进来吧。”这声音也是沙哑的不像话，像八九十的老人。
李舒衡走进去，他“噗通”一下就跪到了齐峻身前，声泪俱下的说道：“齐爷，我的货物出事了，现在他们都上门讨债了，齐爷你也知道，这批货物是我用了李家宅子做的抵押，我已经没有路了，齐爷，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只有你了……”
齐聚眼中毫无波动，他面无表情的听李舒衡说完，李舒衡泪眼涟涟的看向他，“齐爷，如果你对我有一点儿的真心，一点儿的喜欢，你就帮帮我，我不能让李家毁在我手上……齐爷，只要你帮我，我下辈子做牛做狗都会报答你……”
齐峻喉中一声冷笑，微微朝前倾了倾身子，伸手一把捏住了李舒衡的下巴，“真想让你爹看到你现在这副摸样，当年我也像你一样，跟个狗似的跪着求他，求他赏我一口饭吃，你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吗？”
李舒衡愣住，眼泪顺着他的脸庞滑下，直直的滴到了齐峻手上，齐峻嫌弃的撤回手，张口冲门外喊道：“尖猴，送李二少爷出去，告诉那些人，从今以后，李家和我齐峻没有半分的关系！”
说完他又笑了一声，继续道：“李二少爷生了一副好身子，实在不行就跟他们睡，你能跟下人睡，自然也能跟他们睡，这辈子长着呢，总能把你李家给睡回来，给你爹争光！”
李舒衡是被尖猴给搀出来的，要不是有人搀着，他现在站都站不稳的，齐峻的话就跟刀子似的狠狠的在他胸口戳着，他现在和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齐府门前，那男人已经在等了，见他出来赶紧上前，把人给搀到了自己怀里，尖猴似笑非笑的看了两人一眼，“李二少爷，听小的一句话，趁现在还有退路，我劝您呐，赶紧走吧，咱家齐爷不保你，是根本保不住你了，你啊，自求多福吧。”
李舒衡懵了，他擡头两眼直直的逼向尖猴，厉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谁不知道在这寻阳城里齐爷能一手遮天，他不是不想保我，他就是记恨我爹当年对他……”
尖猴乐了，朝前走了几步，俯身在他耳边道：“李二少爷还不知道吧，昨晚齐爷把方少爷给带回来了，这还没尝着呢，那姓白的带着日本人就来了。”说罢，他幽幽叹了一声，继续道，“齐爷以前是只手遮天，可现在啊，别说遮天了，他啊，连自个的命都保不住咯，李二少爷，您呐，赶紧跑路吧，要不然，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姓白的可是说了，方少爷这事，谁都跑不了。”
李舒衡面上一滞，他喃喃道：“不、不会的，攸宁他……他不会的……”说着他便转身朝下面走去，他现在就去白家，他不能死，攸宁不能这么对他，他是有苦衷的。
白公馆。
六子坳不过刘伯，只好把昨晚的事告诉了刘伯，刘伯听罢差点气晕过去，拍着桌子直骂李舒衡，“我就知道李家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当年要不是他拉着攸宁出去玩，夫人怎么会死！”
那天下午街上发生了暴乱，白远不在家，方攸宁被李舒衡拉去了看戏，方婉晴叫人去找，可久等不见消息，她心中焦急越发坐不住，匆忙出门的时候，一下踩空了台阶，即将出世的孩子和她自己都一并殒命了。
六子站在一侧默默不言，直到秋本秀一派人前来寻他，他临走交待了刘伯，“无论是谁来找少爷，一律不让他进来。”
刘伯应下了，“老头子老了，也就这点本事了，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呢，谁也甭想碰着少爷。”
六子前脚走，李舒衡的车就在白公馆停下了，他衣衫不整的扑到铁门上，透过栅栏朝里面喊道：“攸宁！攸宁！攸宁是我啊，攸宁，你听我解释……”
看门的下人一早就被交待过了，谁也不能放进来，他走过来好言好语道：“李少爷，先生吩咐了，今天谁也不能见少爷，您要有事改日再来吧。”
李舒衡红了眼，听不得他的劝阻，他抓着铁栏杆怒道：“什么狗屁白先生，他就是一条狗！方攸宁的狗！日本人的狗，你给我开门，你不开门，我就要你的命！”
这下人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他转身就去禀报刘伯了，没一会儿刘伯就过来了，刘伯满脸怒气的看着李舒衡，要不是他现在一把老骨头了，他当真要替李家老爷子好好的教训一下这小子。
“李二少爷！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你快走吧，我不会让你见攸宁的！你还嫌自己惹的祸不够大么！你真是丢尽了你们李家人的脸！”刘伯厉声喝道。
李舒衡此时怒意上头，他两手扯着这大门，“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这么说我！放我进去，我要见方攸宁！”
刘伯冷眼，“你死心吧，少爷不会见你的！”
李舒衡的心凉透了，他泄气一般坐到了门口，刘伯动了恻隐之心，正欲上前劝两句，刚弯下身子就被李舒衡一把抓住了衣领，紧接着他的头就被狠狠撞向了铁门。
李舒衡眼中尽是疯狂，他心底只有一个想法，阻止他见方攸宁的都该死！
【作者有话说：李二少爷，可怜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