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往事
江望曦进来的时候桑寄月还在盯着手背上的留置针发呆,她低垂着眸子,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她轻声说:“我不想一整天都躺在床上,我想出去和大福玩。”
桑寄月知道她已经无力回天,她接受了她暂时的结局,自然不想再整天的打针吃药挂水。
“这段时间没办法,你必须治疗,否则会失去生机。”江望曦将刚出的报告递给桑寄月,一边说道:“等这一轮治疗结束,可以暂缓。”
桑寄月看都没看那张报告:“看不懂。”
江望曦指着上面的数值挨个和她解释过去,大致的意思就是说由于她的体质没有差到药石无医,所以新一轮的治疗取得了还算可观的成效。
如果桑寄月想停药的话也可以,只是在身体继续恶化之前,他不会再用药,而是会为她注射血清。
桑寄月听着,情绪激动起来:“那我是不是可以不挂水了?”
“等过了今晚。”江望曦温和开口:“明天帮你拔针。”
桑寄月“哦”了一声,又问:“刚才外面很吵,你们在做什么?”
“盛星舟的情绪有些激动,我让人把他控制住了。”江望曦平静的说:“晚点把他放了,不用担心。”
桑寄月问:“为什么激动?”
“或许是因为觉得我会伤害你,毕竟你一直没有好转。”江望曦说着,又问她:“我会伤害你吗?小月。”
“当然不会!”桑寄月立刻说道。
江望曦叹了一声:“他似乎还没有认清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笨笨的。”桑寄月嘀咕了一声。
“休息吧。”江望曦的眸色深了一些,他没打算再将话题继续下去。
桑寄月颔首。
江望曦将调节器的滴速调慢了一些,才转身离开。
夜色渐浓。
桑寄月这几天一直躺在床上,到了晚上也没什么睡意,她眼下很快就多了一圈淡淡的青色,屋子里光线很暗,她就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坐在了她的床边。
桑寄月本来就没睡着,听见声音就半睁着眼,喊了一声:“哥哥,我没事,你去休息吧。”
这几天晚上都是江望曦在照顾她,每隔两个小时就会来看她一次,有的时候她醒着,有的时候睡着了。
那道身影似乎僵住了一瞬,然后轻声说:“就当你是在叫我了吧,阿月。”
听见熟悉的声音,原本就没什么睡意的桑寄月更不困了,她完全睁开眼想支起身子坐起来,喊着他的名字:“盛星舟。”
盛星舟将她扶了起来,后背垫上柔软的靠枕,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纯白月光,在一片昏暗中安静的看着她。
月光苍白,她也是苍白的。
像是他们初见是那样,又比那个时候看起来更为清瘦。
盛星舟不禁想起了傍晚时江望曦对他说过的那些话,说桑寄月命不久矣。
或许桑寄月也是知道这件事的,所以她一直都在和他强调所谓的“两年”。
桑寄月在坦然的接受她的衰弱。
可是她知道江望曦想将她当成实验样本吗?
又或许她知道,又仍是坦然接受呢?
在原定的剧情中,桑寄月注定是会变成丧尸的,似乎无论有没有江望曦插足,都不会改变这个结果,因为她的身体的确也将要走到尽头。
……变成丧尸也没关系啊,盛星舟知道她总有一日会记起他的,她会是她和他说过的异种丧尸,他是可以等到她“正常”的那一日的。
既然如此,这一切和江望曦都毫无关系啊,他凭什么要横插一脚,还要让桑寄月冒着被当成实验样本的风险?
异种丧尸的研究价值可比普通丧尸要大得多。
尤其是江望曦还亲口说过,桑寄月是实验样本。
这让盛星舟对江望曦不满到了极点。
桑寄月见盛星舟的神情阴郁,她想起傍晚时他与江望曦争执,多半是没讨到好,估计心情很差。
桑寄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劝了他一句:“你没必要和哥哥起冲突的,他不会害我的,你放心好啦。”
“你很了解他吗。”盛星舟声音平静。
桑寄月反问:“不然呢?”
“那你知道他会为你带来危险吗?”
桑寄月眉头微皱:“你这是什么话?”
“就算是他想将你当成试验品也无所谓吗?”
桑寄月的神情陡然冷了下来:“谁和你这样说的?还是你自己的臆想?”
“江望曦亲口和我说的。”
桑寄月没有去质疑盛星舟的说法,她只是说:“我不知道哥哥为什么那么对你说,但他不会伤害我,这样的话以后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