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紫阳又一次在云丹的视野里消失了,除了若月之外便没有人知道紫阳去了哪里。云丹对此虽然很生气,但更多的还是担忧;每每想到若月一个人在紫阳的房间里流了一夜的泪,云丹整个人便如寒冰入浴一般颤抖起来,让若月如此,只能说明紫阳将要去做的事将十分危险连若月都不能确定紫阳能平安归来。
与紫阳熟悉的人都不敢去问,不忍让若月痛心是其一,其二便是她们都不愿去证实紫阳是否和她们自己的猜测一样:为了消除若月的顾虑或许也带着赌气的成分而离开的紫阳去了南方,去了最接近敌人的地方?
先不管紫阳为什么离开又是去了什么地方,再说说在月城没能与紫阳见上一面的零涛,在紫阳离开印月宫的那天夜里,零涛也终于回到了帝都。
从月城回来帝都的一路上,零涛都在想紫阳为什么不见他却又要让若月和云丹出面?为什么要诈死离开燕王室,而如今又为什么回来?疑问一个又一个地蹦了出来,零涛不但不得其解还越来越迷糊,不过他知道有一个人能帮他解开心中所有的疑惑,而且这个人不会与紫阳一样拒绝他,而这个人就是零涛的亲生父亲,也是杀死亲生母亲璃芳的凶手,还意图连紫阳也除去的燕王隆烜。
只明着一盏灯的宫殿之上,隆烜精神萎靡地依靠龙椅;殿内除了他之外并再无他人但知情的人都知道,只要隆烜一声招呼那暗藏的四人便会在眨眼间出现。
虽然明灯在侧,但隆烜的内心却和隔墙之外一般黑暗;虽然柯玄已经攻破普国,也从他的渠道得知了奉国如今的情报,隆烜心里也认为宁国不用多说也会与燕国结盟,此时三国联合已经是水到渠成之事,不过隆烜担忧却不是外敌,而是紫阳。
“唉!”隆烜深深地叹了一声,并起身走向窗边想要呼吸一些不同于殿内压抑沉重且无奈的空气。
“呼……”
隆烜还未走到床前一阵冷风便吹起衣角,风尘仆仆的零涛大力地推开门且大步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深深的疲惫。
父子二人一对视脸上同时露出同样惊讶的表情;五十岁不到的隆烜此时却给了零涛一种七老八十的沧桑之感;而零涛在回来的路上并没有向隆烜禀报过自己的行踪,此时突然出现在隆烜眼前。
隆烜吃惊过后便撤了撤衣角再次走回龙椅并无怒无喜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朕给你传书,没有收到?”
“朕?”零涛嘴角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记忆中隆烜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称为‘朕’,这是不是意味着现在只有君臣没有父子?作为驻守边疆的将领私自回宫是不是该杀头呢?
坐回龙椅的隆烜望着一言不发且表情又冰冷下来的零涛,再说道:“如果没有话要说,那你为什么回来。”
“我不明白……”零涛双眼死死盯着隆烜,边走向隆烜边问道:“为什么他要诈死离开,现在又回来;为什么你杀了母后还不够,现在还要杀他;你们之间到底掩藏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千里迢迢地赶回来就是为了问这些问题?”隆烜有些失望地看着零涛,摇头道:“看来我们都有些高估你了,不过也怪不得你,毕竟你还太小,而且也没有见过太多世面……”
“够了!”零涛对着隆烜吼叫道:“因为年轻、因为见识不如你们就要被当做棋子而随意摆放吗?这样的事,我已经厌倦了。”
“厌倦?”隆烜再次摇头一笑,并带着嘲讽地说道:“你以为说出这样的话就会有所改变?你以为朕会为你做些什么?”
听完隆烜的话,零涛才又慢慢平静下来,眼前之人可是杀了结发妻子又要加害儿子的无情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为他做什么,这一刻零涛对隆烜真的死心了。
“我根本没指望你会为我做什么。”零涛又上前两步,平静地说道:“你只要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就够了。”
“哦……”隆烜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又道:“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他,而要日夜兼程地回来问我?”
“因为……”零涛此时也不想说是紫阳不愿见他,于是改口说道:“因为这一切只有你最清楚,为什么母后她……”
零涛再次提到璃芳,隆烜便重重地摆手制止零涛再往下说,叹气道:“你错了,他其实也很清楚。”
“也包括你要杀他?”
“当然。”隆烜非常肯定地说道:“在他打开你交给他的盒子时他就完全明白了,或许更早的时候就有过怀疑,只不过那一夜才得到确认而已。”
零涛知道隆烜说的就是紫阳从普国回来再璃芳灵堂前大开杀戒的那一夜,盒子也是璃芳托他转交给紫阳的那一个藏了不少年岁的盒子。零涛自己没有打开过,隆烜应该是不知道盒子的存在才对,而现在听他的语气,他是知道里面的内容的,难道这个盒子就是导致璃芳身死的原因?
“唉!”隆烜深深地叹了口气并无力地靠到椅背上,唇齿艰难地启合:“他……并不是……你的……亲生大哥。”